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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要怎樣?!”明鸞打斷了他的話,“你把自己說得那清白無辜,想要我相信,其實也簡單,你需得當著官府與本地百姓的面發個毒誓,說你要是幹了傷害我二伯母的事,就叫沈家斷子絕孫!你家祖祖輩輩在九泉之下永世不得安寧,而且你們一家三口都不得好死!如何?你敢嗎?!”
沈儒平語塞,睜大了一雙眼,吱吱唔唔地,板起臉道:“你這孩子,說話怎的這般惡毒?!”
明鸞冷哼:“你要是沒幹,我說話再惡毒又與你何干?你等著瞧吧,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我有一首打油詩要送你: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說完轉身就要走。
沈儒平到底沒有進門。柳璋略坐了一會兒,安慰了章寂幾句,也告退了。出院子的時候,章敞從靜室追了上來,纏住他問起了科舉資格的事。他哪裡清楚?只能根據自己聽說的傳言寬慰幾句。
這財正好玉翟收拾心情,出來幫陳氏端茶待客,迎面看見柳璋,兩人對望了一眼。
玉翟一低頭就進了廚房,柳璋臉上先是一紅,繼而想起玉翟臉色蒼白,心中不由一痛,深吸一口氣,決心更加堅定了,向正喋喋不休的章敞說了告辭的話,便挺起胸膛大踏步向外走去。章敞一臉失望地目送他離開,便悻悻轉回靜室。
明鸞若有所思地看著柳璋與玉翟的背影,心中苦笑。看來柳璋對玉翟還是有些真心的,只可惜時機不好,現在宮氏下落不明,很有可能是遇害了。依禮數父在母喪,玉翟要服一年孝,在這一年裡是絕不可能議親的,一年之後又是什麼情形,又有誰知道呢?其實在家人發現宮氏失蹤前,她已經在祖父那裡探過口風,祖父對柳家的印象很好,對柳璋也非常欣賞,只是考慮到章家隨時都有可能迴歸,才不願意提結親的事,但若是柳家主動上門求娶,他未必不肯答應。可惜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正沉思間,陳氏走過來叫住她:“發什麼呆呢?家裡忙得這樣,還不快搭把手?”明鸞醒過神來,轉頭一看,院中的客人都離開了,桌上滿是殘茶,忙道:“我替您洗杯子去。”陳氏卻道:“你二姐姐在洗呢,這時候讓她做點活也好,省得她總躲在屋裡胡思亂想。我要給你父親送飯去,今日忙了一天,他還不曾得空吃飯呢。廚房裡有熬好的一碗藥,你去送給你大伯母。”
明鸞頓時不樂意了:“送什麼藥呀?沈家人做出這種事……”陳氏瞪她一眼:“說什麼呢?屋裡還有客人呢,也不怕叫人聽見!”說罷就提著食籃進了屋。明鸞撇撇嘴,不甘不願地去了廚房端藥。
玉翟看見她的動作,也猜到藥是誰的了:“這是後面屋裡那位的?”明鸞點點頭,玉翟冷哼一聲,起身從旁邊的大鐵鍋底部颳了一層黑灰下來,統統投進藥中,又再添了兩大勺鹽,最後還往裡頭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又重新坐回水盆邊洗茶碗。明鸞看得眼都直了,萬萬沒想到一向端莊守禮的玉翟也會做出這種事來,不由得啞然失笑,想了想,只當什麼都沒看到,捧著那碗藥出了門。
沈氏臉色灰暗地坐在床頭處,一見有人進來,眼中發亮地直起身:“三丫頭,是你來了?我跟你說,你二伯母一定不是沈家人害的,兩家本是親戚,雖有些口角,但還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從前你二伯孃罵我的話更加難聽,沈家人也不過是反駁回去而已,這一回只不過是些許小事,又怎會害了她性命?你聽我說……”
明鸞沒理她,放下藥就出去了,反手甩上了門。沈氏的喋喋不休被關門聲忽然打斷,發起了呆,繼而眼圈一紅,盼著弟弟弟媳或是侄女儘快來看她,把事情經過與她分說明白,否則這誤會要再繼續下去,叫她如何自處?
藥味陣陣傳入她鼻中,她嘆了口氣,端起藥碗喝了一口,頓時面色一白,哇的一聲吐了滿地,看看藥碗,她忽然明白了,忍不住拿手帕捂了口,嚶嚶哽咽起來。
可惜她內心的渴望未能傳達到沈家人的心裡。在沈儒平無功而返時,杜氏陪著沈昭容踏上了回城的路途。回到柳家,下人們顯然都聽說了傳聞,紛紛用怪異的目光打量她們母女,態度也冷淡了許多。
沈昭容本就心虛,也無意與他們計較,只求了同院的一個丫頭,請她去向柳太太稟報自己回來的事。
那丫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輪,才笑笑說:“太太忙著呢,一會兒得了空我再給沈姐兒傳話吧。我瞧沈姐兒臉色不大好,想必病還未好全呢,這時候回來,要是過了病氣給旁人可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