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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馮兆東可是正兒八經的國舅爺,聽說眼裡一向不容沙子,他既發了話要德慶至少上交八萬,那就一石都不能少,否則,德慶一眾官員的前程就要到頭了。
就在這時,來自京城的大商號華榮記挺身而出,包下了三萬石的份額。他們商號名下有糧行,存糧不少,雖然不曾在德慶做這門生意,但臨時從廣州糧行調糧,應該來得及。他們同時還在德慶周邊採收糧食,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多籌上一些。知州心頭的大難題得解,頓時對華榮記刮目相看,得知華榮記掌櫃的兄長被流放到本地為軍戶,已經差不多有一年了,立時便命人將曹澤民調入知州衙門當閒差,好吃好喝地奉若上賓。
如今茂升元也加入進來,柳同知更是喜出望外,原本茂升元不曾在德慶做過糧行生意,他也不清楚馬貴是否有能力調來大批糧食,聽馬貴打了包票說能籌足一萬五千石,對後者提的小小請求自然就爽快地答應下來了。
馬貴私下對明鸞道:“咱們這裡,幾位大人明面上是和樂融融的,私下的心結可不淺。古通判資格最老,柳同知略年輕些,但他二人交好幾年來也相安無事。
但知州大人才來了兩年功夫,論資歷,不如古通判,論能力民望又不如柳同知,他曾經一度想過結交江千戶,好與柳古二位抗衡,可江千戶從不理會這些,一心只管軍政。知州大人這兩年可沒少吃虧,只是礙於柳古二位資歷官聲政績無一不佳,上頭都知道的他只得忍氣吞聲。華榮記來了以後,便有意幫扶於他,大半年下來,倒叫他辦成了幾件事。此番華榮記又包了三萬石的糧食去,知州大人不知有多得意,私下沒少刺古通判與柳同知,故而柳同知一聽說我們能提供一批糧食,就高興得不行。”
明鸞啞然失笑沒想到自家居然走了狗屎運,碰上個好時機,如果換了是太平年月柳同知還真未必會答應呢。她笑說:“華榮記的人果然不是好東西,這個知州大人這麼小心眼兒,他們也要幫他,可見是物以類聚,臭味相投。”
馬貴笑笑,又繼續道:“我們如今手上已經有一千多石的糧食了,加上華榮記剛剛送來的六百石,從肇慶的糧行處又能調來八千多石,剩下的也就五千石左右,恐怕要到附近村鎮去收了。鸞姑娘這兩天我就得離城一趟,你若有事,只管來這裡找夥計們,但凡他們能辦的,都能替你辦到,若是不能也會告知我。”
明鸞忙道:“我能有什麼事?籌糧要緊,你儘管安心去吧。”想起茂升元交上去的只有一萬五千石糧食,恐怕會被華榮記蓋過了風頭,不足以引起朝廷注意,又有些擔心:“廣州那邊也要通知到,也許馬掌櫃還能送一大批糧食給廣東都司呢。之前沒想到華榮記異軍突起,現在這樣,雖然說有人當出頭椽子,可要是把咱們完全壓過去了,也沒什麼意思。”
“這是自然。”馬貴道,“我瞧那華榮記為了扶助知州,是會全力在本地佔個大頭的。但他們在嶺南重開商號,也不過是大半年的事,即便開得幾家糧行,又能收到多少糧食?只怕專供德慶一地,就已經勉強了,哪裡比得咱們茂升元,在嶺南已經營數十年,樹大根深?咱們自家有糧行,自然有種糧的莊子,這點糧食咱們緊一緊,還是拿得出來的。在德慶,咱們能讓柳同知欠個人情,再給姑爺謀個考學的資格,便已足夠了,真正有用的,還要看我叔叔在廣州的行事。”
明鸞深以為然。討好德慶的地方官,頂多只能讓章家過得好些,分號生意好做些,但對陳家還真是沒什麼影響。廣州就不同了,茂升元根基在那裡,討得官府歡心,得的好處更多,與封疆大吏搞好關係,對陳家那些有心出仕的子弟更是有好處。就算皇帝和馮家人因為章家而不喜歡陳家,有意壓著陳家人又如何?陳家人只要不是去京城入六部或做高官,在地方上做個六七品的小官,哪怕只是微末小吏,他們還管得著嗎?要是他們真的連這種小事都要管,還哪裡有精神去管國家大事?
“但是,柳同知雖然答應了讓姑爺考學,卻也有條件……”馬貴一句但書讓明鸞又將思緒拉了回來:“怎麼?他有什麼條件?”
“柳同知說,平日裡與姑爺交談,也知道姑爺學問不淺,只是科舉與平日裡讀書寫字不同,還要謹慎行事才行。讓流放來的軍戶子弟參加科舉,還從未有過先例,知州大人那邊需得有所交待。學官那邊他會去打播呼,但他也會請一位教諭指點指點姑爺,看姑爺的文章學問是否有機會考中。若是姑爺沒有把握,寧可不考,一考,就必須得中。”馬貴頗有深意地看了明鸞一眼,“明年春便有童生試,若姑爺真有把握,就得趁這幾個月時間好好溫習一番,時間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