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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帶上幾分鄉野氣,十足一個出身小康之家、家教還過得去卻明顯比不上大家子弟的普通少年架勢。
卞副使派來的家人起初沒注意,還左顧右盼地尋找著“章家三姑娘”在哪裡直到明鸞站到他面前,象個男孩子一樣向他打招呼問好,問他是不是能出城了,他還半天沒反應過來,一個勁兒地說:“還要等章三姑娘。”又問:“小少爺您是哪一位?怎麼稱呼?”聽說眼前這位小少爺就是章三姑娘,幾乎沒把眼珠子瞪出來了,背轉身還一直嘀咕:“明明是個姑娘,怎的忽然成了小爺?”
卞副使安排的線路是先從海路抵達福建的泉州,然後打聽京城的局勢,再決定如何北上。至於為何是泉州是因為卞副使的祖籍在那裡,家族在當地也算是有點勢力,加上泉州地方官府並沒有建文帝的死忠或是與馮家有密切關係的官員,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安全的。有卞家人照應,陳氏與明鸞母女到了那裡也不至於太過無助。而最巧的是,年前卞家曾有家書來廣州對卞副使提起家族中有子弟守完了母孝,要結束丁憂準備起復了,那就意味著要進京,說不定能捎帶陳氏母女一程,具體的安排就到時候再說。對卞副使而言,他工作的重點在廣東指揮使司,救助章家人只是順帶的,但不會為此花太多的心思,畢竟他在廣東還有大事要辦呢。
他的安排是好的,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明鸞一行從廣州出海,一路上除了天氣冷了點,海上風浪大了點,基本上順風順水地到達了廈門,然後就被堵在那裡了。駐守在那一帶的鎮海衛響應燕王號召,改弦易轍,反了建文帝,附近的官府如臨大敵,為防有軍隊繼續投“敵”,他們將各處水陸通道都封鎖了,海上自然也不例外。明鸞等人因是外地來的,就被堵在了廈門對外海面,幸好他們帶了卞副使準備的檔案,宣稱是卞家的親戚,當地官差並未多加搜查盤問,只是命他們棄船上岸,再按照他們指定的路線前往泉州。
明鸞等人無法,只能照辦了,然而他們上岸以後改走陸路,卻要繞一個大圈。廈門雖屬泉州路,但離泉州城還有一段距離,他們又擔心去得晚了,會趕不上卞家那名子弟上京的行程,只得加快速度。明鸞見陳氏、趙嬸、老松嬸等人趕路辛苦,自己也有些吃不消,便一咬牙,利用馬掌櫃先前給的銀子買了兩輛舊馬車,自己與陳氏帶著兩位老嬸子坐一輛,男人們騎馬或坐另一輛,行李也都放在車上。卞家那僕人見了,不知從哪裡弄來了兩匹體力、耐力都上佳的馬,換下了原本拉車的馬,一行人前進的速度頓時加快了許多,沒兩日就到了泉州。
說來也巧,卞家那名子弟正準備三天後起程北上,明鸞他們是趕上了。也不知卞副使在給那個子侄的信裡是怎麼說的,那人夫妻兩個對明鸞與陳氏的身份來歷似乎很有興趣,那妻子甚至還旁敲側擊,打聽他們是不是卞副使的外室和私生子。陳氏心裡生氣,只淡淡地說自己身上有孝,見過禮便告退了,對方自討沒趣,臉上便淡淡的。
明鸞卻知道自家要北上還要靠人家多多照應,雖然覺得好笑,還是好脾氣地跟那卞家子弟寒暄,自稱姓張,名曉鳴,今年十五歲了(她個子長得高,倒也沒引人懷疑),家鄉在京城附近的江寧,家裡是做生意的有個伯父從軍,曾經做過卞副使的手下,很受器重,眼下正在外地做官。去年秋天時父親聽說廣東洋貨好,便過去打算進一批貨,只是不慎感染了時疫,又遇上庸醫,居然一病病死了,她陪著母親過去料理喪事,因擔心時疫會有後患只能將父親屍首火化了帶回家鄉,幸好伯父的老上司在廣州為官,幫了大忙,又擔心他們孀妻弱子回鄉不便,派了家人護送,又託付族人,實在是天大的恩情,云云。
那卞家子弟聽了心裡的好奇便幾乎消失殆盡,見明鸞說話確實帶有江寧口音,也沒懷疑又覺得與商家來往有失身份,之後就沒再跟明鸞見面了。等他們夫妻起程上京時,明知道卞副使派的家人已經摺返了,也沒請明鸞母女同行,只讓他們主僕六人遠遠綴在後面,一應食宿都得自理。
明鸞與陳氏對此都並不在意,只有趙叔趙嬸私下曾經抱怨過,覺得卞家人太過冷淡了,但明鸞勸他們:“他家願意捎帶上我們,就已經是幫了大忙了。有他們在前頭開路等閒肖小也不敢跑出來找我們的麻煩,過路的文書卞大人也都準備好了,其他的事我們自己就能料理,不必處處麻煩人家。欠了人情,將來可不好還呢。”陳氏也是這麼想的,趙叔趙嬸就沒再說什麼。
有卞家人在前頭開路他們這一行確實順利。有需要出面辦事的,老松頭與趙叔都包了,路上的食宿雖然花費大些,但也都在他們的承擔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