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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不能,先生,”她結結巴巴地說。
“你不能,我的孩子,為什麼不能?”
“因為其中有一個條件我不能遵守。”
“哪一個?我還以為我們都已經講定了呢。”
“你把這十萬弗羅林送給我做嫁妝嗎?”
“對。”
“而且要我嫁一個我會愛的人嗎?”
“當然。”
“好啦!先生,這錢不能歸我。我誰也不會愛,我不會嫁人。”
蘿莎好不容易說出這兒句話之後,雙膝彎倒,差點兒暈過去。
高乃里於斯看見她臉色那麼蒼白,心裡那麼難過,嚇得連忙過去抱住她,這時候,在狗叫聲中,可以聽見樓梯上有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又有其他不祥的聲音。
“他們來帶你了!”蘿莎扭著雙手叫道,“上帝啊!上帝啊!你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了嗎?”
她跪下來,雙手捂著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要對你說的是,把你的這三個球根仔細地收好,並且為了我的緣故,照我吩咐去種。永別了,蘿莎。”
“啊!好,”她說,並沒有抬起頭來,“啊!好,你吩咐的,我都會照著做,除了嫁人,”她又低聲補了一句,“那,啊,我發誓,那在我是不可能的事。”
她把高乃里於斯的寶物揣在砰砰跳動的心口上。
高乃里於斯和蘿莎聽到的,正是書記官回來帶犯人的腳步聲。跟在他後面的有劊子手,將在斷頭臺周圍把守計程車兵,和監獄裡跟來看熱鬧的人。
高乃里於斯既不軟弱,也不充好漢,寧可說是把他們當做朋友,而不是當做迫害者來接待。他聽任這些人擺佈,給了他們在執行職務上的一切方便。
隨後,他從裝著鐵柵的小窗,朝廣場上望了一眼,他看到了斷頭臺,和離斷頭臺二十步遠的絞架。由於總督的命令,德·維特兄弟倆的被侮辱了的屍體已經從紋架上卸下來了。
在應該跟在衛兵後面下樓的時候,高乃里於斯用眼睛尋找蘿莎天使般的眼光;可是,他在劍和長戟後面看到的,只是一個倒在木凳邊的身體,和一張被長髮遮住一半的、蒼白的臉。
蘿莎在昏倒的時候,還聽從她朋友的吩咐,把手護著她那天鵝絨的胸衣,甚至在不省人事以後,還本能地抓緊高乃里於斯交給她保管的寶貝。
年輕人離開牢房時,可以看到緊握在蘿莎手指間的那張從《聖經》上撕下來的、發黃的紙。當初高乃依·德·維特曾經那麼艱難,忍受了那麼大的痛楚,在上面寫過幾行字;如果高乃里於斯看見這幾行字的話,無疑的,這幾行字一定會救了一個人的性命和一朵鬱金香。
第12章 就刑
高乃里於斯出了監獄,用不了三百步就可以走到斷頭臺。在樓梯底下,狗一聲不響地看著他走過;高乃里於斯甚至相信在這條大狗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近乎憐憫的和善表情。也許狗認得出被判處死刑的犯人,也許它只咬那些被釋放的犯人。
從監獄門口到斷頭臺的路程越短,看熱鬧的人也就越來越擁擠,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
這些看熱鬧的人,就是三天以前已經喝過血,不過還沒有喝飽的那些人,他們在等候著一個新的犧牲者。因此,高乃里於斯一出現,街上就騰起一片嚷聲,響遍了整個廠場,並且沿著通到斷頭臺的那幾條街,向四面八方傳去。因此,斷頭臺就像一座受到四五條河流的波濤衝擊的小島。高乃里於斯一定是為了免得聽見這些恐嚇、叫嚷和責罵的聲音,才全神貫注在沉思中。
這個面臨死亡的義士,想些什麼呢?
他想的不是他的仇人,不是他的法官,也不是他的劊子手。他想的是他將在天上俯視錫蘭、孟加拉或者其他地方的美麗的鬱金香,那時候,他和所有無辜的人坐在上帝的右邊,可以懷著憐憫的心情望著約翰和高乃依因為太關心政治而被殺害,高乃里於斯·望·拜爾勒因為太關心鬱金香而即將被殺害的這個世界。
“只不過挨一刀,”這位哲學家對自己說,“我的美麗的夢境就可以開始了。”
剩下來的就是,這個可憐的鬱金香培植者會不會像德·沙萊先生、德·杜先生和別的腦袋砍得不順當的人一樣,不止挨劊子手一刀,也就是說不止做一次殉難者。
然而,望·拜爾勒還是堅決地邁上斷頭臺的梯級。他上去的時候,沒想到會有怎樣一個結局,反而因為自己是鼎鼎大名的約翰的朋友,高貴的高乃依的教子而感到驕傲,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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