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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神殿,這個Sanctum Sanctorum②,就像古時候的特爾斐③一樣,是嚴禁教外人入內的。
①Pandoemonium:拉丁文。意思是“殿堂”。
②Sanctum Sanctorum:拉丁文,意巴是“至聖所”。
③特爾斐:指阿波羅神廟,在古希臘特爾斐城。
正如當時不可一世的、偉大的拉辛④所說:從來沒有一個下人敢冒失地跨進一步。
④拉辛(1639-1699):法國悲劇作家。
高乃里於斯只准許一個年老的弗里斯女用人拿了無害的掃帚進去。她是高乃里於斯的奶媽,自從他終身奉獻給鬱金香以後,她就再也不敢在燉肉裡放洋蔥,生怕傷了她奶大的這個孩子的心。
所以,那些拿蠟燭的僕人一聽見乾燥室這三個字,立刻就恭恭敬敬地讓開。高乃里於斯從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僕人手裡接過蠟燭,把他的教父領進那間屋子。
說到這兒得補充一句,乾燥室正是博克斯戴爾不斷用望遠鏡窺測的那間裝著大玻璃窗的屋子。
這個忌妒者從來沒有這麼專心地守在他的崗位上。
首先他看見牆和窗戶都照亮了。隨後出現了兩個人影。其中一個威嚴肅穆、個子高大,在高乃里於斯放蠟燭臺的桌子旁邊坐下。
博克斯戴爾認出這個人就是高乃依·德·維特,他臉色蒼白,長長的黑髮從前領上分開,披在肩膀上。
“普爾唐的留亞特”對高乃里於斯說了幾句話,這個忌妒者只看見他的嘴唇掀功,卻猜不透說的是什麼。然後“普爾唐的留亞特”從懷裡取出一個密封的白紙包遞給他。博克斯戴爾從高乃里於斯接紙包和把它放在一個櫃子裡的舉動上,猜出裡面準是極重要的檔案。
他起初以為,這包珍貴的東西一定是從孟加拉或者錫蘭剛捎來的球根,可是他立刻又想到:高乃依並不培植鬱金香,他只操心“人”這種和鬱金香比起來,既難看,而又難叫它開花的不好的植物。
因此,他又回到原來的想法上:這個包裡完全是檔案,與政治有關的檔案。
為什麼要把和政治有關的檔案交給高乃里於斯呢?他不僅僅對政治這門科學一竅不通,甚至還以此誇口。照他的看法,這門科學比化學,甚至比鍊金術還要艱深。
高乃依已經感到他的同胞們開始對他不歡迎了。無疑的,他交給他的教子望·拜爾勒的,一定是一件託他教子保管的東西;“留亞特”這樣做是非常聰明的,因為,如果要搜尋這包東西的話,也不會搜到與任何陰謀無關的高乃里於斯的家裡來。再說博克斯戴爾瞭解他的鄰居;如果紙包裡是球根,高乃里於斯一定會忍不住把他剛收到的禮物開啟,立刻拿出一副鬱金香愛好者的姿態研究它,估量它的價值。
相反的,高乃里於斯恭恭敬敬地接過那包東西,又恭恭敬敬地把它放到一個抽屜裡,推到抽屜的盡頭,無疑的,起初是為了不讓人看見,然後是為了不讓它過多地佔去放鱗莖的地方。
紙包放進抽屜以後,高乃依·德·維特站起來,握了握教子的雙手,朝門口走去。
高乃里於斯連忙端起蠟燭臺奔過去,很有禮貌地走在前面照著他。
於是,燭光漸漸地在裝著大玻璃窗的屋裡熄滅,接著就出現在樓梯上,出現在前廳裡,最後出現在街上。街上還擠滿了人,他們等著看“留亞特”上馬車。
忌妒者一點也沒有猜錯。“留亞特”交給他的教子,並且由他的教子小心收藏起來的,正是約翰和德·盧瓦先生的來往信件,只不過交這包東西的時候,正像高乃依對他弟弟說的,絲毫沒讓他的教子懷疑到它在政治上的重要性。
他唯一的囑咐是:這包東西不論誰來取,非得有他的字據才能交出。
就像我們已經看見的,高乃里於斯把這包東西鎖在放最珍貴的球根的櫃子裡。
等“留亞特”走了,人聲和燈火都沒有了,我們的主人公也就不再想到這包東西;相反的,博克斯戴爾腦子裡卻放不開了。博克斯戴爾看到這包東西,就像一個聰明的領航員看到了遙遠、幾乎覺察不出的雲,它越來越大,而且挾著暴風雨。現在,我們的故事的所有路標都已經在這片從多德雷赫特伸展到海牙的沃土上插好了。誰要是願意,誰就可以在以下幾章裡順著它們走下去。至於我們呢,我們已經守信用,證明了不論是高乃依·德·維特還是約翰·德·維特,在全荷蘭也找不出像望·拜爾勒的鄰居依薩克·博克斯戴爾先生那樣兇狠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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