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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不可少的措施。
第二年,他就得到純褐色的品種,博克斯戴爾在花壇裡看見了它們,而他自己還只種出了淺棕色的。
向讀者解釋一下鬱金香向各種元素吸取顏色的美妙的原理,也許是必要的;也許你們很樂意讓我們證明園藝家是無所不能的,證明他們憑了耐心和天才,可以利用太陽的火力,水的純潔,泥土的精華,空氣的清新。但是我們要寫的,不是論述一般鬱金香的論文,而是一朵特殊的鬱金香的故事;所以無論這個和我們的主題相近的主題多麼吸引人,我們也只好割愛了。
博克斯戴爾又一次讓他的敵手佔了上風,對培植工作感到了厭惡,於是像瘋子似的將全部精力貫注在觀察上。
他敵手的家可以說是無遮無攔的。花園暴露在陽光下,裝著大玻璃窗的房間一目瞭然,什麼架子啦,櫃子啦,盒子和標籤啦,有了望遠鏡,都很容易看清楚。博克斯戴爾聽任他的鱗莖在溫室裡腐爛,種子囊在盒子裡幹掉,鬱金香在花壇裡枯死;從此以後,他的生活就是看,他只關心望·拜爾勒家發生的事;彷彿他透過望·拜爾勒的鬱金香的花梗呼吸,靠澆在鬱金香上的水解渴,靠他的鄰居撒在疼愛的球根上的細軟的泥土充飢。但是最奇妙的一部分工作並不是在花園裡進行的。
夜裡一點鐘響了,望·拜爾勒上樓,到他的實驗室去,也就是說到博克斯戴爾用望遠鏡看得清清楚楚的那間裝著大玻璃窗的房間去。只要學者的燈光,代替日光照亮了牆和窗子,博克斯戴爾就看見他的敵手的創造天才在活動。
他看著他選種,用能改良或者能增加色素的液體澆它們,他猜得到高乃里於斯為什麼給這些種子中的一部分加熱,然後弄潮,再用一種嫁接方法把它們跟其餘的種子接起來,這是一種精細的,而又需要驚人的技巧的工作。他也猜得到高乃里於斯為什麼把應該增加黑顏色的關在暗處,把應該增加紅顏色的放在陽光或者燈光底下,把應該增加白顏色的用水的反光不停地照,因為白顏色是液體物質最純潔的代表。
這種無害的魔術,是孩子氣的夢想和成年人的才華的共同產物,這種堅忍不拔的工作,博克斯戴爾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做到,這個忌妒者只好把整個生命,全部思想和希望都放在望遠鏡裡。
說也奇怪,藝術的自尊心和興趣竟然不能把依薩克心裡強烈的忌妒和報復的渴望抵消,有時候,他用望遠鏡對準望·拜爾勒的時候,想象著自己是拿著一支百發百中的槍在對準望·拜爾勒,他還用手指去找槍機,想開槍打死望·拜爾勒。
可是時候到了,我們應該把“普爾唐的留亞特”來訪問他的故鄉這件事,和這兩位一個在工作,另一個在窺探的時期結合起來了。
第07章 幸運的人交上了惡運
高乃依把家裡的事料理完以後,在一六七二年一月,來到他的教子高乃里於斯·望·拜爾勒家裡。
夜色已經降臨。
高乃依雖然不大懂園藝,也不大懂藝術,還是把整座房子都參觀到了,從畫室參觀到暖房,從油畫參觀到鬱金香。他感謝他的教子在騷什烏德灣戰役中曾經伴隨他到旗艦“七省聯邦號”的甲板上,並且感謝他的教子給一種名貴的鬱金香起了他的名字;他始終帶著父親對兒子的那份慈祥和藹。
在他觀看望·拜爾勒的財寶的時候,成群的人懷著好奇心,甚至是懷著敬重的心情聚集在這個幸運者的門前。
所有這些鬧聲驚動了正在爐邊吃飯的博克斯戴爾。他一打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以後,就連忙爬上他的觀察崗位。
他不顧天氣寒冷,站在那兒用望遠鏡看。
自從一六七一年秋天以後,他就不大用這架望遠鏡了。鬱金香就像地道的東方姑娘一樣畏寒,到了冬天決不可能留在地裡,必須移到室內。它們需要抽屜裡的軟床和溫暖的滬火。因此高乃里於斯就在他的實驗室裡,他的書籍和油畫中間度過整個冬天。他難得上他放鱗莖的那間屋裡去,除非是為了放一點陽光進來;他一發現天上有太陽,就推開一扇玻璃窗,好歹也得把陽光請進來。
我們提到的那天晚上,高乃依和高乃里於斯,由一大群僕人簇擁著,一同參觀了所有的房間以後,高乃依低聲對望·拜爾勒說:
“我的孩子,把你的人都打發開,讓我們倆單獨待一會兒。”高乃里於斯點點頭,表示遵從。
接著高聲說:
“先生,現在你願意看看我的鬱金香的乾燥室嗎?”
乾燥室!這個鬱金香界的Pandoemonium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