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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句話,朔夜彷彿已經得了寬恕一般,欣喜至極。“那麼,你現在可以替我去看笙兒了嗎?”
“我且盡力。要知道,你師父現在的法力是高我許多的。”
“是了,有個問題我還是想問。”
“嗯?”
“你既有仙骨,也有仙緣,為何沒能成仙?以往師父也說過,你的修行遠高過她……”
穀雨輕聲嘆息。“這並非要緊事情,不提也罷。我先去看笙兒,之後還要找人給你幫忙。”
這般難言,當然有苦處,朔夜不敢再問,她還是害怕此時惹惱了穀雨。
因為師承同處,穀雨硬要衝破時雨的結界也不會太難。
那個笙兒……她怎會大白天就靠在阿九墳堆邊上睡著了?細看看,她一雙眼眶也開始發黑了,平日使她顯得傲慢的那雙眼角也略微往下垂著。與上次見面時相比,此時她當真瘦弱太多了。
穀雨輕輕搖晃桐笙,將她從不知好壞的夢中拉回。“天越發冷了,你怎會睡在這裡?”
桐笙顫顫地吸了一口氣,想來她剛才是夢見了不好的事。而此時,她還摸不清穀雨怎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見了桐笙的表情,穀雨即刻知道她想問什麼,於是說:“是朔夜叫我來的。”
朔夜……“她……可好?”
穀雨指著桐笙。“只需瞧瞧你自己即知道她是如何模樣了。”
桐笙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臉,只在她假象的那一瞬裡,淚悄然落了下來。她很想知道有關朔夜的訊息,這段時間曲水都沒能為她帶來任何有關朔夜的字眼。可是現在聽說了,她又因為朔夜而難過落淚。
她無法止住哭意,只能哽咽著說:“她從來不敢和師父頂撞半句,你說她不好,定是師父太惱她了,所以狠心罰了她,是不是?”
“你已自顧不暇,管她作甚?”
“若不是我,她豈會如此?”
“是了,若不是為你,她仍是時雨最寶貝的徒弟。可正是因為你,就算她被時雨廢了也是活該。”
“被……廢?”這話就好似活了一般,硬生生向桐笙心窩紮了一刀。也許穀雨只想表達時雨要將朔夜趕出師門,桐笙卻以為師父真的會讓朔夜成為廢人。
“不會的!師父怎會如此狠心?”桐笙一口咬定。“就算要廢,也該是我被廢,與她無關。”
“與她無關?這話怎講?”
桐笙咬著唇,又有些慌張。她不願意與人說太多自己和朔夜之間的事,她是非常自私的,自私得不想別人知曉任何朔夜與自己相處時是怎樣的情態。但此時她多想與人傾吐一些情,她渴望聽者能替她將那些情帶至朔夜那裡。
“我自知是相當任性的人,這些年長盈也總在說我,但她總以朔夜為由,勸我不要害朔夜將太多心思花在我身上。她說朔夜將會成仙,那是師父最大的期望。
說實話我不太懂,甚至到了今日也不太明白朔夜為何對師父言聽計從,連頂撞一句的情況都少之又少。而師父,或許打從我初次見她時便已經覺得與她難和。更有這些年她都將我交由朔夜管教,對我極少關心,我與她可謂生疏極了。
上次重傷在你處治病,倘若不為朔夜,我定不會再回翠雲山了。我無畏旁人將我閒話,本來一個連自己姓名也弄丟了的人,有何臉面去介意別人指責這些?可是朔夜……她使我不捨。”
非常努力去說,桐笙卻只能有這般生澀的表達。然而這樣的話語遠不可釋放那些感情,便有眼中瑩瑩光亮替她訴說。
“我本該遠離她。”可這太難做到。
“我本無心誤她。”然而我太過任性。
“當我身在血泊中,即便知道生命正在飛快流逝,我卻滿心想的是她……”那個給我過分寵愛的人,使我依賴的人,我早已不想離開她。
“假若我的笑容燦爛,只因為她如一道和煦的光。”哪有人會拒絕快樂?她真的為我帶來了妙不可言的快樂。
“在這世上,除了她我已一無所有。”我,一直只知任性,而她的包容似乎沒有底線。
“我堅信她終將喜歡我。”我猜她早就喜歡我。
“但這樣的感情害她多麼糾結、痛苦。”是我害她如此痛苦。
“師父對她期望太大,而她因我而誤了前程,是我害她,與她無關。縱使萬般罪過也當由我承擔後果……”而我,根本不悔。
世上哪有言語能將人的心思道明?倘若有,桐笙也不會在穀雨走後仍然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