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
哈利拼命控制自己,才沒有從鼻子裡哼出聲來。德恩禮兩13子在對待他們的寶貝兒子達力的問題上,真是愚蠢得出奇。達力在暑假的每個晚上都編造愚蠢的謊話,說是到他那幫狐朋狗友的某個人家去喝茶,而他們居然就聽信了。哈利知道得很清楚,達力壓根兒就沒去什麼地方喝茶,他和他那些哥們兒每天晚上都在遊樂場毀壞公物,在街角抽菸,朝過路的汽車和孩子扔石子兒。哈利晚上在小惠金區散步時,曾看見過他們的這些行徑。這個暑假的大部分時間他都在街頭遊蕩,沿路從垃圾箱裡撿出報紙翻看。
七點鐘新聞的開始曲傳到了哈利的耳朵裡,他緊張得連五臟六腑都翻騰起來。也許今晚—— 在等待了一個月之後—— 就在今晚。
西班牙行李搬運工的罷工進入第二週,大批度假者滯留機場——“要是我,就讓他們終身享受午睡。”新聞廣播員的話音剛落,弗農姨父就惡狠狠地吼道,但是沒關係,外面花壇裡的哈利心裡一塊石頭已經落了地。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肯定是頭條新聞,死亡和災難遠比滯留機場的度假者重要得多。
他慢慢地長舒了一口氣,仰望著清澈湛藍的天空。這個夏天的每個日子都是這樣:緊張,期待,暫時鬆一口氣,然後弦又一點點地繃緊。而一個問題越來越迫切:為什麼還沒有事情發生?他繼續聽下去,怕萬一有一些不起眼的線索,麻瓜們還沒有弄清究竟是怎麼回事—— 比如有人不明原因地失蹤,或出了奇怪的意外事故。可是行李搬運工罷工的新聞之後,是東南部地區的旱情(“我希望隔壁的那個人好好聽昕!”弗農姨父氣沖沖地嚷道,“他凌晨三點鐘就把灑水器開著了!”),然後是一架直升飛機差點在薩里郡的田野墜毀,接著是某位大名鼎鼎的女演員跟她那位大名鼎鼎的丈夫離婚(“就好像我們誰關心他們那些破事兒似的。”佩妮姨媽輕蔑地說,實際上她近乎痴迷地關注著這件事,翻遍了她那雙骨瘦如柴的手能夠拿到的每一本雜誌)。
哈利閉上眼睛,天空的晚霞變得刺眼了,這時新聞廣播員說道:—— 最後,虎皮鸚鵡邦吉今年夏天找到了一個保持涼爽的新辦法。生活在巴恩斯利五根羽毛街的邦吉,學會了用水橇滑水!瑪麗多爾金詳細報道。
哈利睜開眼睛。既然已經說到虎皮鸚鵡滑水橇,看來不會再有什麼值得一聽的新聞了。他小心翼翼地翻過身,用膝蓋和胳膊肘撐著爬起來,準備手腳並用爬離窗戶。
剛爬了兩英寸,就接二連三地發生了好幾件事,真是說時遲那時快。
一記響亮的、帶有迴音的爆裂聲,像一聲槍響,劃破了昏昏欲睡的寂靜;一隻貓從一輛停著的汽車底下躥出來,不見了蹤影;德思禮家的客廳裡傳來一聲尖叫、一句叫罵,還有瓷器摔碎的聲音。哈利似乎一直就在等待這個訊號,他猛地站起身,同時像拔劍一樣從牛仔褲兜裡掏出一根細細的木質魔杖—— 可是還沒等他完全站直身體,腦袋就撞在了德思禮家敞開的窗戶上。砰的一聲,嚇得佩妮姨媽叫得更響了。
哈利覺得腦袋似乎被劈成了兩半,眼睛裡淚水漣漣。他搖晃著身體,看著街上,努力讓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好弄明白剛才的聲音是從哪兒發出來的。可是他剛勉強站直身子,就有兩隻紫紅色的大手從敞開的視窗伸出來,緊緊掐住了他的喉嚨。
“把它—— 收起來!”弗農姨父揪著哈利的耳朵吼道,“快點!別讓—— 人家—— 看見!”
“放—— 開—— 我!”哈利喘著氣說。他們扭打了幾秒鐘,哈利用左手去掰姨父香腸般粗大的手指,右手還牢牢地握著舉起的魔杖。接著,哈利本來就疼痛難忍的頭頂猛的一陣鑽心的劇痛,弗農姨父大叫一聲,就像遭到電擊一般,鬆開了哈利。似乎他外甥體內湧起一股看不見的力量,使他沒法抓住他。
哈利氣喘吁吁地撲倒在繡球花中,然後直起身體,朝四周張望著。他看不出剛才那聲爆響是從哪兒發出來的,但周圍各式各樣的窗戶裡探出了幾張人臉。哈利趕緊把魔杖塞進牛仔褲裡,裝出什麼事兒也沒有的樣子。
“多麼迷人的夜晚!”弗農姨父朝住在對面、正從網眼窗簾後面朝外瞪視的7號太太揮揮手,大聲說道,“聽見剛才汽車回火的聲音了嗎?把我和佩妮嚇了一大跳呢!”
他臉上一直堆著那種難看的、瘋子般的怪笑,直到那些好奇的鄰居從他們各式各樣的視窗消失。這時他的笑容突然變成了猙獰的怒容,他示意哈利回到他面前。
哈利朝前挪動了幾步,很小心地及時停住腳步,以免弗農姨父伸出的雙手再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