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多很多的書。
我的爸爸媽媽,他們遠在半個中國之外,不瞭解女兒的成長,也並不敢完全依靠外婆老眼昏花的管教。他們唯一的對策便是那些花花綠綠的書本後,那些充滿誘惑的閱讀世界。於是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便反覆強調閱讀的幸福感,他們希望用這種方式規範我的行為,在我成長的歲月中止步於胡鬧、頑皮之外,而只是靜靜地、安寧地翻閱書籍。他們應該感到慶幸,他們成功了——今天,對我而言,只有在看課外書的時候才可以感受到快樂。因為每到這個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在和書裡各式各樣的朋友在交談。
可是漸漸地,我的生活也因此而越來越單調、孤僻。我似乎已經完全離不開這些色彩斑斕的課外書了——我上課時候看課外書,下課時候還看課外書,回到家裡繼續看課外書。就這樣,72個人的高一(12)班,我的成績一路跌到六十幾名並穩居此列。這種狀態基本可以用一句古詩來形容:“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因為書,我是孤獨的,可是又並不孤獨。
我的朋友們,它們站在我的四周,靜靜地注視著我的成長——在我的房間裡,四面牆上全都是書。書架是爸爸親手做的,每個書架都有5層,爸爸小心翼翼刷上白色的油漆,讓它們看上去顯得明亮精緻。然後,我們一起把上千本圖書擺上去,仄密地挨在一起,如同整齊的佇列,秩序井然。
我每天早晨起床,看見這些書,就會覺得很幸福:是這種沒滋沒味的生活裡,單純的幸福;是除了關於王子的幻想之外,我最美好的幸福。
我似乎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夢想成真會怎樣?
儘管,我總是那麼偷偷地在日記本上記錄那些與張懌有關的段落,悄悄地觀察他——他讀書的樣子、他笑起來的樣子、他皺著眉頭作題的樣子……可是,優秀如他,對於我這樣平庸、自卑的女孩子而言,好像可望而不可及的山峰,遙遠模糊。
從來沒有想過,我們的距離,會在50厘米之內。
所以,當我聽到班主任宣佈讓張懌做我的同桌的時候,根本就是大吃一驚!
所有同學,都大吃一驚!
我甚至根本沒有想到,下午四點鐘,外婆與班主任老王的見面,會改變我一生的命運。
後來聽外婆講,老王那麼懇切地給外婆講了一個左撇子女孩的故事與尷尬。她想徵求外婆的同意,讓我自己單獨坐一張桌子,在講臺旁邊。
外婆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她只是自顧自地講起一個小姑娘的童年:小時候身體不好,時常發高燒,甚至昏迷;父母不在身邊,從小跌跌撞撞地長大,所有知識的學習過程都是同齡人的幾倍長;終於學會寫字,卻還是個左撇子,怎麼打都改不過來;不漂亮、不聰明的左撇子女孩,上學後總是被同學嘲笑,胖乎乎的臉上漸漸沒了笑容……
她說,她從來不期盼自己的外孫女能考第一名,她唯一的心願就是這孩子能健健康康地長大,識幾個字就可以……
最後,外婆哭了,王老師也哭了。
外婆說,王老師是個好心的老師。她當場表示:不僅不能讓已經很孤獨的我一個人坐,同時還要讓她最得意的學生張懌做我的同桌!
她對外婆說,她相信張懌脾氣好、有氣度,他會對我這個從小孤獨的左撇子女孩寬容一點、包涵一點的。
就這樣,在這個11月,冬天的第一場雪還沒有落下來的時候,左撇子的我,有了一個新同桌。
他叫張懌,他是高一(12)班最帥、最優秀的男孩子,是我淺綠色帶小鎖的日記本里,像小白樺一樣挺拔的秘密。
2…1
剛成為同桌的那段日子,我每天靜靜地坐在張懌的右手邊。
很多時候,我都佯裝低頭看一篇其實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的課文,而我的眼睛連同心靈,都在偷偷看著他。
他的笑容、他的聲音、他的任何一個細小的動作,都在我的關注範圍之內。
有時候習題做不出來,會看見他緊緊皺眉頭,用迷茫的目光盯著黑板。他的手裡常常會握一支筆,筆尖在紙上無意識地一頓一頓,陽光從視窗傾瀉進來的時候,他在陽光的瀑布中沉默著思考。我一轉頭,可以看見男孩子青澀的喉結,一上一下地運動。
這一切,都在我的余光中。從來沒有直視,卻悉數銘記。
又過幾周,班裡調整座位之後,夏薇薇坐到了張懌的左邊。
他們之間隔一條窄窄的過道,每隔兩週還可以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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