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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後他怎麼說的?”
“後來就去他們公司了。他不是我打電話的那個總公司裡的人,是離房子不遠的分部的設計師,去了之後我才知道他姓魯。”
“魯班的魯?”
“對啊。”
“這不正好嘛,光衝他的姓都得交給他幹,合適。”
“別提了。坐下之後,他就拿出幾張那種電腦列印的效果圖,跟我比劃了比劃,什麼簡約的豪華的日式的歐美的,反正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
“咱不是定了照簡約的裝嘛。”
“我跟他說了我們沒有那麼些錢,什麼歐美的日本的都不要,只要清清涼涼的簡簡單單的就好,不過也不能太寒酸了,最好是簡約中的豪華。”
“簡約中的豪華?”
“嗯,就是那種意思。”
我挺佩服母親的創新能力,估計這下那位不可考究是否是魯班後人的魯設計師的酒也該醒了。簡約中的豪華,QQ中的賓士,貧民窟中的富婆,拉麵館裡的佛跳牆。
“價格呢?”
“他在電腦上對著張表格忙乎了一陣後告訴我差不多要三萬五左右。”
“包工包料?”
“對。包工包料。”
“九十多平米,包工包料,三萬五左右,不貴啊。出來的效果是簡約中的豪華嗎?”
“去!你逗你媽有意思是不是,沒禮貌。”
傾聽到此時,母親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可以重新拾起筷子吃飯了。她說明天又約了那家中檔的家裝公司,要至少比對幾家,參考參考。現在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就輕易決定是不是交給酒氣熏天的魯設計師,怕他萬一哪天喝大了,上了“魯勁”,安排小工把家裡的承重牆再給砸了,到那時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反正你也別太較真,這只是初步的考核,也不能什麼都往外說,大體對付對付就行了。再有,也別遇見什麼事都生氣,今後凡是遲到一個小時以內的都屬於允許的誤差範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媽我都是退休的人了,知道好歹。你呀,只要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終於可以清靜地享用晚餐了。我伸出筷子夾起一塊燉得油汁汁的排骨,咬上一口,香,就是香。
這邊母親忙得東一頭西一頭的不得要領,那廂久美子也開始了就職活動,忙著找工作。久美子延長的半年留學時光已飛逝近一半,另一半其實也是沒有太大實際意義的“扯淡”。
據久美子說,現在白天漢語課的出席率已跌到了股市的歷史新低,上個禮拜終於出現了只有她和另外兩個日本留學生上課的悲慘景象,授課的中國老師索性把椅子搬到了她們中間,課本隨手一撇,四個女人便嘮起了家常,嘰嘰喳喳的,比課本上一板一眼的文章有趣多了。
班裡的其他同學早就賓士在各自的草原上,成天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反正想要見上一面是挺難的。此種情形下,終於看出日本民族還是一個比較“老實”比較認真比較懂事的民族,即便有曠課的也都事先編個不真不假的理由,給授課老師們以心理慰藉,比其他歐美的韓國的東南亞的留學生要多少保持一份同情心。
“他們的膽子可大了,說不來就不來,只有考試的時候人是最全的。”久美子最鬱悶的事情倒不是嫉妒他們的瀟灑飄逸和自由自在的生活;而是每逢考試,成績最好的,尤其口語成績最好的偏偏都是那些不怎麼來上課,卻在課外和中國人打成一片的同學,說得特別的地道,連老師都不好意思責備他們為何不來上課了,因為人家雖然不來,卻說得比整天悶在教室裡的人要好許多。
“本來的嘛,打下一定的基礎之後,還是在生活中學得最快,光捧著課本在那兒唸咒沒多大用。”
久美子要工作,完全是主動的,不是被動的;而且這也不是因為她想要擁有獨立的工作獨立的地位才做出的這個選擇,完全是出於我和她的實際情況。久美子一旦工作之後,無論是日本獨資,還是中日合資,工資報酬多半會高於我,甚至是成倍的,很有可能是成倍的。
“將來有了孩子之後怎麼辦是將來的事情。我們還是要趁著年輕,能多賺些錢的時候多賺些錢,也是為了將來打基礎。”久美子很善解人意,她不會直直地說出:“老孃我出去工作還不是因為你掙得少!無法讓我老老實實的在家當主婦。”這種話她打死也不會說,也沒有這種思想。再者,她也並不是特別熱衷於一定要待在家裡做主婦,因為即便是物價“低廉”的中國,這個夢也不易實現,對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