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思難測(第1/2 頁)
《行路難》第一首是後世唐朝的李白積極入世、尋求明主,但卻在長安羈居兩年後,受到權臣的讒毀排擠,被玄宗“賜金放還”逼出京時,在朋友為他籌辦的踐行酒宴上,他深感仕路的艱難,滿懷憤慨寫下了此篇《行路難》。
唐代的七言詩,其發源就是來自於楚歌體,如常人熟知的“力拔山兮氣蓋世”和“大風起兮雲飛揚”,都是七言的楚歌體,時下又發展出了七言銘文體等七言詩。
閻行原本想要藉助的就是這一首《行路難》慷慨大氣、窮且益堅的立意來表明志向,雖然有韻律上的不和調,但卻是氣度閎大、胸襟豁達,配合上他陽剛迅猛的刀法,隱隱有金戈鐵馬的戰陣之音。
等到閻行舞刀完畢,收刀入鞘之時,整個屋內都已經陷入了靜謐的狀態之中,劉喬的嘴巴張得有些大,時人好慷慨大言,漢家的風骨也趨向於豁達閎大,氣魄深遠,他顯然也被閻行的這一首《行路難》驚訝到了。
閻行原本還想借這詩歌相和的契機和戲志才直接道明來意,招攬戲志才為自己所用,可沒想到等到他重新入座之時,戲志才已經鼾聲大作,醉酒靠在劉喬的身上睡了過去,劉喬將他小心翼翼放平在榻上時,他還翻身嘟囔著說道:
“長風破浪,以——濟滄海,好——好酒——我還能再飲······”
“閻君,你看我們,這?”
劉喬不敢擅自主張,他低聲地詢問閻行的意見,閻行看著醉酒沉睡的戲志才,想了想,說道:
“也罷,今日能夠和戲君相談良久,雖未盡興,但來日方長,反正明日我也正有意,要派車駕來請戲君,出城登高共賞這嵩高山的奇麗,餘下的事情,就等明日再談吧!”
“諾!”
戲志才已經醉酒,兩人也要離開,閻行整頓了一下衣衫,這才和被戲志才的酒水、眼淚、鼻涕弄在身上,顯得有些狼狽的劉喬一同出到屋外的院子去。
戲妻剛剛在院子也聽到了三人在屋內又歌又唱,這也是戲志才和友人在家中飲酒博戲常見的狀態,但最後閻行拔刀起舞,吟唱《行路難》時,在院子裡的戲妻也被這股閎大氣勢驚詫到,她隨即也意識到了,此番這個隨劉喬同來的魁梧青年,並非尋常商賈,只是她生性謹慎,也按捺住好奇心,沒有進屋察看。
現在看到閻行和劉喬先後走了出來,戲妻就知道一定又是戲志才已經爛醉如泥了,她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端莊大方地近前,向閻行和劉喬斂衽施禮,閻行和劉喬也連忙回禮,向她說明戲志才已經醉酒沉睡過去,他們也要先行離開的情況,等到明日他們再來邀請戲志才,一同出城去登高觀景,囑託戲妻照顧好戲志才,等他酒醒之後,將明日之約和他再說一遍。
戲妻臉色和藹從容,也笑著應下了兩人的叮囑,並親自將兩人送到門外,這才互相出言告別。
···
等到戲妻回到屋子之中,看到鼾聲如雷的戲志才,還有室內的一片狼藉,她微微蹙了蹙柳眉,放輕腳步走到榻邊,看著沉醉中戲志才,可能是因為喝了不少酒的緣故,戲志才的臉色不像往日的瘦弱枯黃,反而變得有點白裡透紅,戲妻不由得抿嘴一笑,轉身拿來一張單被,小心翼翼地蓋在戲志才的身上,又取來頭枕緩緩墊在戲志才的頭下。
服侍著戲志才睡得安穩之後,戲妻這才轉身想要去收拾屋中的亂局,不料她才剛剛一轉身,一雙手已經從單被中伸出,從背後抱住了她,緊接著,一具帶著酒氣、略微滾燙的身軀貼了近前。
“志才無狀,又讓賢妻擔憂了。”
戲妻沒有回頭,而是停住了腳步,感受著身後那具身軀的體溫,她知道戲志才剛剛是佯醉,事實上,戲志才很少喝醉,好多次和他的那些友人喝酒,喝到最後,醉倒了一大片,但其中的戲志才卻都是佯醉,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種半醉半醒,才是酒徒的上層境界。
“你平時裡的身子就單薄,偏偏又嗜酒如命,每次都要飲這麼多的酒,這怎麼能夠不讓我擔心呢。”
戲志才在背後嘿嘿一笑,口中說道:
“美酒既能醉人,也能壯人膽,我若不多飲幾鬥,又如何敢去捋猛虎的虎鬚呢?”
戲妻也是聰慧之人,她聽到戲志才的話,口中不由好奇地問道:
“與劉君同來的那位閻君,夫君,以為不似良善之人麼?”
“其人一口涼州口音,身上暗藏沙場殺伐之氣,卻又能鋒芒內斂,若我所料不錯,定然是今朝奪城的西涼兵中將校一類的人物,西涼兵在城外城內的所作所為,你也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