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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藝海沉浮(6)
“官司”以後,馬連良痛定思痛,看透了當局者的本來面目。他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讓馬連良傷透了心。俗話說的好,“官字兩個口,怎麼說他都有。”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向謹小慎微的馬連良,從此對政府與官僚在心理上產生了一種牴觸和惶恐。在這種黑雲壓城的社會里,為了生存和理想,為了他心中那不滅的藝術之火,他只有選擇遠離和逃避,躲開這黑暗的政治旋渦。馬連良因此有了永遠不想與政治有任何牽扯的思維定式,這種思維定式也影響了他此後二十年的人生命運。
在杜月笙的安排下,北京梨園界的頭牌大腕,乘坐一架包機奔赴上海,其中有馬連良、譚富英、葉盛蘭、李少春、筱翠花、張君秋、劉連榮、袁世海、馬富祿、葉盛章等。這一時期,發生過幾次著名的空難,像戴笠、李世芳等名人皆因飛機失事而死。大家上飛機後,心裡多少有點犯嘀咕。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忽然,飛機從半空中像一個自由落體一樣,垂直般地向地面墜落,大家的臉頓時全嚇白了,李少春從座椅上摔了出去,在空中走了一個“搶背”,落在另一個椅子上,難道真要死無葬身之地嗎?飛機下落了兩千多英尺後,終於被控制住了。大難不死,梨園幸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馬連良在飛機上黯然神傷,心中既忐忑不安又無可奈何,這出師不利的兆頭讓他對茫茫的前路有了幾分不祥的預感。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這次離開故土京城以後,馬連良就像一隻有家難回的離群孤雁,在南天一隅無枝可依,徘徊遊蕩了四個多年頭。
提起杜月笙,人人都知道他是###會的三巨頭之一,而且後來者居上,多年穩坐上海“一哥”的交椅。他在“洗底”以後,行為做派處處表現得很有紳士風度。夏天天氣炎熱之時,也不願除去長衫,因以年輕時身上的紋身為恥,不願示人。他本人又是一名痴迷京戲的票友,戲院的生意只是他的九牛一毛,在他的戲院中演戲,院方多不與名伶奪利。因此北方的演員都願意去上海,包銀高而且守信譽。
他非常喜歡老生行當,最喜歡唱的是《四郎探母》裡的“洋菸灰”(楊延輝)。一次他以悅聲居士之名與章遏雲合演“坐宮”,害怕“叫小番”時的噶調上不去,有手下獻計:“老闆自管唱,我自有辦法。”等他在臺上,水袖一翻,“叫小”兩個剛出口,臺下馬仔登高一呼,彩聲四起,把個“番”字全湮了。
除了票戲外,對鬚生演員一直比較關照。周信芳因辦戲院虧了本,向他借錢,他對周說:“你什麼時候還,怎麼還,由你自己定。利息不必談,數目如數給你。但我奉勸你,當你的‘角兒’好了,辦戲院是另一門學問。”周信芳後來對杜的這番言論非常信服。
1931年他在“杜家祠堂”落成之際,約請餘叔巖南下,餘未能成行,杜表示深深的遺憾。而外界盛傳,餘叔巖高風亮節、錚錚鐵骨,寧可不要上海“碼頭”,也不趨炎附勢,把餘的形象人為拔高。在輿論方面餘叔巖大佔上風,而杜則處於劣勢。實際情況是餘叔巖最後一次在滬演出時,在共舞臺上座非常不理想,不俟期滿,餘叔巖“認栽”,打道回府了,可包銀卻提前收了。黃金榮對餘說,照理應退還部分包銀,但我不願意這樣辦,下次來滬不管誰約你,唱完之後到我這兒來,補足欠下的日子。餘自然同意。後來餘叔巖得了腎病,身體虛弱,不憚遠行做營業性演出,只能應付個別堂會。若南來上海唱了“杜祠”堂會,不補足共舞臺的演出,就會失信於人。所以餘不能南來,是身體條件不允許的原因。對此杜從不對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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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藝海沉浮(7)
馬連良在與陳慧璉結婚後,一直想把陳慧璉以前的兩個孩子帶回北京。他們和外公一起在上海生活,由於戰亂,多次遷居,馬連良夫婦尋找了多時都沒有下落。後將此事拜託了上海戲院界的“大能人”孫蘭亭,孫將此事又告訴了杜月笙,杜說:“一句閒話。”沒過多久人就找到了。這兩個孩子就是馬連良的四子馬崇政和次女馬靜敏。抗戰爆發後,杜又幫忙馬連良把兒子轉移到大後方重慶去讀書。
說起杜月笙對京劇的偏愛,不能不提1931年的“杜祠”和1947年的“杜壽”這兩次南北名伶大匯演。特別是此次六十大壽的堂會演出,有“謀士”建議改為賑濟兩廣、四川、蘇北等地水災的義演,將全部收入作為救災之用。另外,把壽禮收入辦一個月笙圖書館和編印上海市通志,在編印通志時,把他過去的一些活動都寫進去。杜對這件事極感興趣。雖然有為其個人歌功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