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1/4 頁)
關。老先生們認為,青年演員身上毛火之氣太盛,抽菸可以使之變得老成持重,與所演老生角色的身份相接近。抽“大煙”又是當時社會上流行的交際活動之一,世人均難免俗。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五章 藝海沉浮(2)
戲班行話說,“梨園行是不養小不養老”。演員的一生全靠自己謀劃,人們常說:“生意(賣藝)錢,當天完;買賣錢,管十年;莊稼錢,萬萬年。”大多數藝人都是性情中人,年輕時掙了錢,不知積蓄防老,把包銀花費一空。到老來連生計都有問題,更談不上有閒錢“過癮”了。許多老藝人已經積習難返煙癮極大,顧得了抽菸就顧不了吃飯,因此時常有人貧病飢餓而死。馬連良每想到此,就記起了幾年前他去看望言菊朋的事。言派藝術雖已形成,但是曲高和寡,是行內人所說的“打內不打外”的藝術,不被多數觀眾接受。言先生後來體弱多病,淡出舞臺,鬱鬱寡歡,頗不得志。馬連良到言宅之後,見言菊朋躺在床上,面色難堪,眉頭緊蹙,問明原委才知他正在戒菸,沒有什麼特別的辦法,只有硬扛。馬連良一聽就急了,說:“三哥,戒菸要進醫院,一步一步慢慢來,不能馬上就斷。自己硬來,會出事的!”言菊朋面有難色地不停點頭,表示明白,沒有說一句話。馬連良眼圈含淚地離開了言家,回家後封了一百大洋交給弟子言少朋。心想一代名伶言菊朋都落得如此下場,何況別人呀!
沒過多久,政府方面有了迴音,決定幫助梨園界集體戒菸。可政府拿不出錢來辦這件事。馬連良當即表示:“我拿出一部分錢來,我再找我的朋友幫忙,請有能力的捐出一些款子,相信能夠解決大部分人的難題。”於是,由政府出面,男藝人由馬連良組織,女藝人由孟小冬組織,在寬街的“大公主府”集體戒菸,也就是現在的寬街中醫院。馬連良、譚富英、楊寶森、宋德珠、王和霖等等都參加了,楊小樓的二路武生、老前輩遲月亭逢人就說:“馬連良積德積大了,救了多少人呢!”馬連良自掏腰包為梨園界的同仁戒菸,自己也覺得是積德行善的大好事,他希望能夠如戲文中所說的那樣,“向陽門第春光暖,積善之家慶有餘”。可“勝利”之後的日子,卻與馬連良的預料正好相反。
國民黨的接收大員們在料理“公務”的同時,開始大把大把地為自己撈取好處。其中一些慕名前來馬宅拜訪的官員,見到“南寬街”這所深宅大院,見到擺放明清傢俱的客廳,見到擁有法式雕花桌椅的餐廳,見到倒映人影的地板,見到牆上的名人字畫,不由得露出了垂涎的口水和貪婪的目光,這不正是他們時時刻刻都在挖空心思所要尋找得物件嗎?!敲詐名伶是歷朝歷代的官員最簡單、最省事的斂財方法,可算得上是“彈無虛發,一擊中的”。敲詐得方式與方法則因地制宜、因人而異。這段時期裡,最流行、最有效的招數就是把敲詐的物件打成“漢奸”,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清算“漢奸”的財產,把它作為“敵產”和“逆產”,明目張膽地“充公”到他們的腰包裡。於是“大員”們開始搜尋馬連良的把柄,然後再治他於死地。馬連良南寬街的大宅第,又一次給他招來了影響他後半生命運的“是是非非”。
這出“馬連良漢奸案”的大戲,由國民黨高官做後臺老闆,負責全盤策劃。由位於東華門東興樓飯莊附近的“稽查處”為前臺班底,特務李國章唱主角,出面蒐集1942年冬季馬連良扶風社去東北演出的“材料”。在偽滿宣傳的基礎上再添油加醋,把這次以捐資助學為目的的巡演,說成是由偽“華北政務委員會”官方派出的使節團,專程為慶祝偽滿建國十週年而去演出的。把日偽強加在馬連良扶風社頭上的“華北演藝使節團”的帽子,巧妙地偷換成“華北政務委員會演藝使節團”,這樣馬連良就順理成章地變成了“官方”的代表,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漢奸”。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五章 藝海沉浮(3)
1946年6月,馬連良在北京參加了多次紀念抗戰勝利義演之後,被上海天蟾舞臺方面約請前去獻藝。一天他與梅蘭芳、譚富英、周信芳、李少春等人合作《四郎探母》,為宋慶齡主辦的中國兒童福利基金會募捐義演。突然後臺來了一幫荷槍實彈的國民黨軍、警、憲、特,把天蟾舞臺圍得水洩不通,為首的人向馬連良遞交了一份由“北平地方法院”發出的傳票,讓他速回北京接受“訊問”。特務、憲兵站滿了後臺,一個個虎視眈眈,橫眉立目,要把馬連良立馬“拿下”。這種陣勢不但把馬連良個人,而且把所有戲班的同仁都驚呆了。馬連良、梅蘭芳合演的《探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