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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碑立傳之意,但客觀上還是搞了幾場全國超一流水平的京劇匯演,促進了“京朝派”和“海派”藝術的互相交流與融合,對京劇藝術的發展是有推動作用的。值得一提的是全部《四郎探母》這出戏由李少春、周信芳、譚富英、馬連良四演楊延輝,梅蘭芳的鐵鏡公主、芙蓉草的蕭太后、姜妙香的楊宗保等,如此陣容,在中國京劇史上也是極其少有的。
唱完“杜壽”之後,馬連良在上海正式展開了“還賬演出”。此次演出由孫蘭亭統一排程、安排,是馬連良在上海連續演出最長的一次,為期四個月,在中國大戲院登臺。以往前三天打炮戲都是《借東風》、《四進士》、《蘇武牧羊》,此次別出心裁,每出劇目均連演三天,再改其他劇目。上海觀眾都知道馬連良為打“官司”傾家蕩產,一個個踴躍購票,給馬連良以大力的支援。戲報每貼必滿,觀眾熱情始終不減。為了報答觀眾的知遇之恩,馬連良在臺上使盡渾身解術,盡情揮灑,使觀眾大飽眼福。可馬連良畢竟是年近五旬之人,老不講筋骨為能。在一場《群英會》中魯肅作揖時,他忽然聽到“咯噔”一聲,腰“閃”了。整個腰部不能動彈,感覺四肢的行動也不那麼自如了。馬連良強忍著巨痛,還不能讓觀眾看出來,一直堅持著把戲演完。後臺的全體人員都為他捏著一把汗,散戲之後馬上就把他送往醫院。醫生看過後擔心地說:“您再不來看,以後恐怕就動不了了”。從此馬連良落下了習慣性“閃”腰的毛病。
為了還賬,馬連良不得不咬牙堅持演下去。一連演了四個月,這對他個人來說是從未有過的挑戰,體力、精力嚴重透支。由於高度緊張、身心疲憊,各種疾病便接踵而來,使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但他仍然要堅持每天晚上演出。白天把前晚掙下的錢立刻換成黃金,馬上還債,遲了貨幣就要貶值。當時市面已開始動盪,鈔票越來越不值錢了。四個月的演出終於快結束了,欠賬也還完了,馬連良的身體健康也瀕於崩潰。一天他在演出《打魚殺家》更換“彩褲”時,發現褲子裡面全是線蟲,他知道自己的“燈油”基本上耗盡了,不得不停止了演出。
馬連良沒有馬上離開上海,他需要休養,在上海虹口租了一套公寓居住養病。這時已經是1948年的上半年。等到病體康復,正值“淮海戰役”前夕,京滬之間鐵路已中斷,不能通車,有家難回了。孫蘭亭見馬連良整天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樣子,就勸他“既來之則安之”,不如趁此機會去香港遊玩幾日,也好散心解悶。
第五章 藝海沉浮(8)
馬連良與孫蘭亭既是八拜之交的金蘭兄弟,又是業務上合作多年的生意夥伴。馬連良以前去上海演出,大多在黃金大戲院,老闆是有綽號“金老開”的金廷蓀,手下有“五虎上將”,最能幹的就是孫蘭亭。此人性情豪爽大度,待人誠摯熱情,交遊廣闊,路路通達。特別是北來的伶人多數自帶“大煙”,以應不時之需。雖說是公開的秘密,但表面文章還是要做。如果沒有孫與鐵路和巡捕房等方面的關係,這些“犯忌”的東西,隨時可以成為被人抓住的把柄。北京戲班的演員和經勵科都與之相交甚厚,很買孫蘭亭的賬。
後來,孫蘭亭等人收購了位於牛莊路“更新舞臺”,改名“中國大戲院”,孫是最大的股東。馬連良對他非常信任,基本上不與他談“公事”,知道孫蘭亭是重信義、講交情之人,不會讓自己吃虧。就一直在“中國”演出了,二人合作了多年。馬在孫的心目中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孫對馬的形象也極盡竭力維護之能事,不允許有絲毫的破壞,有時甚至到了苛求的地步。1948年李萬春出獄後到上海“中國”演出,李要唱《張文祥刺馬》,孫蘭亭說:“不行,馬先生剛走,你唱這戲對他不吉利。”把李萬春弄得哭笑不得。
孫蘭亭本人又是一位“公關”高手,對應名角自有一套辦法,他有一套“四大名妻”攻略法,是與四位大角談公事的真經。這四位分別是:梅(蘭芳)太福芝芳、馬(連良)太陳慧璉、周(信芳)太裘麗琳、俞(振飛)太黃蔓耘。這“四大名妻”又分為南北兩派,北派的梅太、馬太不參與“公事”商議,但二人對梅、馬有極大的影響力。孫蘭亭來到梅宅先“伺候”梅大奶奶,陪她打“羅宋”牌,關心一下“小九”(梅葆玖)的戲,再與李八爺談“公事”。與馬家雖無須多談公事,但戲碼的安排也重要。馬三奶奶最愛聽別人盛讚馬連良,孫就常帶來“好訊息”。南派的周太、俞太直接管“公事”。黃金大戲院曾有兩句笑話,“周太前臺到,經理雙腳跳”。她有文化,計算精明,根本鬥不過,孫蘭亭對她採用“哀兵法”。俞太認為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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