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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這個要求合情合理,瑟丹卻是露了比之前更為難的表情,似是隱瞞了很多事情,最後重重嘆了口氣,把頭更低了一度答道:“公主已難以回遷大昱了。”
“為何?”
知道這事早晚都需坦白,瑟丹也就一五一十的說出原委:“當時群狼夜襲,大多將士身穿戎甲屍骨雖殘還是完整,但是公主她……”瑟丹回憶起開棺驗屍時的場景,讓這個征戰沙場的老將都為止心寒,“屍首破損不已,外加荒漠高溫,早已*不堪……”
沙漠狼群喜夜間獵食,嗅覺敏銳,血腥味隨風飄散數十里引來狼群,雖瑟丹只是粗略描述,也完全可以想到當時的慘烈。
瑟丹的話字字如針扎入魏秉誠的胸口,心沉到谷底,想起不久前還見到的燦爛笑容,讓他眼睛火辣辣的疼,明瞭的點點頭。現在他最擔心的是如何向齊瀟回稟此事,齊渃的事情已讓齊瀟失了理智,若是再是這沉重一擊,不知她還能否承受。
但是出乎魏秉誠的意料,等他忐忑不安稟告了實況,齊瀟只是安靜靠坐在椅子裡許久,閉著眼瞼看不到她真實的表情。這幾天她越發的清瘦,大昱國喪未滿,齊瀟原本華麗雍雅的龍袍改為黑金兩色,略顯寬鬆的套在越加消瘦的肩膀,讓整個人融在書房昏暗的燭燈之下。
“立靈位與太廟,請高僧誦經百日,消障化孽。”
簡短平靜的回話,連閉闔的眼瞼都未抬一下,魏秉誠有些意外,卻又理解。誰會願意親眼看到心愛之人死後的慘狀,他不願意,齊瀟,更不願,或許在齊瀟心裡,始終沒有接受齊渃死去的事實,只要未見到屍首,那麼齊渃在她心中的樣子永遠定格在最美好的時刻,而不是支離破碎的殘骸。
半月後,北旬王允同舉伐夷。十二月初,離齊瀟壽辰還有十天,漫天飄雪戎裝裹素,京城五十里外驪山腳下,齊瀟舉杯祭祖祭天。二十萬大軍統帥周倫親自斬殺一頭壯牛將血淋雨兵器之上。
“蠻夷犯吾國土,殺我臣民,孰不可忍。”齊瀟端起面前的酒杯,對著前面鋪到盡頭的列隊,“朕以這半杯酒為眾將士送行,若凱旋歸來以酒敬英雄,若戰死沙場,朕以此祭亡靈!
喝下一碗碗壯行酒,將士舉起酒碗狠狠砸在地上,此起彼伏的脆裂聲是最好的出征曲。
天崇十二年末,大昱出兵二十萬北伐蠻夷。
作者有話要說:明明之前大家還期待著為渃兒報仇虐女帝呢
現在開始虐了……怎麼就又不要了呢
但其實也不算虐,必然劇情罷了~嗯哼~
☆、第六十六章 醒
睜開眼睛;刺目的光線讓視線模糊,眨了眨眼適應之後;看清了從天窗射入的耀眼日光;轉動眼珠把四周瞧了清楚,圓形房間寬敞足夠容納十多人的樣子;不算高,弧形拱頂中間支撐著一根大柱;以頂部天窗為中心數十根椽子放射性的撐起圓頂;四周是動物毛皮質圍成的牆纏了麻繩粗布;中央一個火爐正燒著火;直長的煙囪順著木柱伸出天窗。
我還活著?
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大腦清醒之後,第一個問題隨即而生。
可以回憶起的最後一幕是揮來的寒光利劍和脖子處感覺到的疼痛;嘗試挪動了身體,雖有些疲軟無力卻沒有傷痛的感覺。直起身,看到陽關投射下自己身後映出的黑影。
看來自己沒死。
鬆了一口氣,發現自己身上被人換下了那件喜慶的婚衣,穿了一件灰白色左衽長衫,下面穿了一條長褲,面料輕柔保暖像是棉毛織品,沒有紋飾也沒有蔽膝,只是在銜接袖口部分有著簡單的圖騰,這是齊渃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服侍。
這是在哪?
確認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接踵而至。
不是大昱的式樣,也不是常見的北旬款式,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在腦中浮現,五感逐漸恢復聽到外面號令和喊聲,整齊高亢像是操練的部隊。
想一探究竟,帳篷的四周沒有窗戶可探,唯有一扇門,赤腳踩在鋪滿了羊毛地毯的地上,還未走近門口,一個少女拿了水盆走進來。
少女約莫十五上下,穿了和齊渃相似的衣服,健康的小麥膚色上嵌了兩顆墨釉般的眸子,狹長的雙眼略有詫異的看著齊渃,而後又轉為欣喜,露了潔白的牙齒笑著,手腳麻利的把水盆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又拿了一雙毛氈長靴提到齊渃腳邊:“姑娘你醒了啊,首領可是急死了,要是你再多睡幾天,閔大哥就真要去駝水了。”自顧自說了一通也不管齊渃聽不聽得懂,又恍得想起了什麼,急急忙忙跑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