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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自己所想的更加孱弱鄙陋,一切都是自己所為,但是到頭來最不可接受的也是自己,她頭一回發現人生如此漫長,之後數十年都將如此度過,絕望的感覺自己無力持續。
將所有精力都放在政事,從每三日一次早朝改為每日早朝,所有奏摺都由自己過目硃批,直到筋疲力盡不給自己任何分心的機會,可惜,老天有意與她作對,每每從噩夢中醒來,夜深人靜時的思念更加肆意氾濫。
終於熬到四更天,穿衣洗漱上朝,聽下面臣僚上奏的一個個本子,殿下的每個人都明顯感覺到了齊瀟這一月來的變化,更為獨。裁專。政不容辯駁。
楚屏那邊,陸移因徇私舞弊貪贓枉法被削官罷免,原本應是處於極刑念在他效命朝廷多年,有過有功,免了死罪。其餘有所牽涉的官員都是極刑的極刑流放的流放。可說,楚屏的勢力一下子挖空不少。
朝中老臣多是楚屏一手提拔,現在楚屏遠在千里之外邊疆,陸移落馬,幾個老臣不由感覺到頭上烏紗帽的重量,紛紛明哲保身不再像過去事事為難齊瀟。
這日下過早朝,齊瀟難得一有感覺心情舒暢了些許,那些冥頑不靈的腐朽老臣們終於鬆口應了女子皆可應試,這樣算來一年之後的秋闈該會有另一番的光景了。
日值深秋再過幾日便要入冬,齊瀟不急於馬上回養心殿,信步閒庭的欣賞院落中深秋的景象,深秋楓葉紅似火,夾雜在枯黃的落葉之下,把地上鋪了如一條紅毯,水中的錦鯉時不時躍出水面吞噬誤以為水蟲的落葉。
後面是捧著金香爐、金香盒、金瓶、金交椅等等東西的太監,齊瀟早已習慣身後這一長串的尾巴,不去過多在意後面窸窣的響聲,放緩了步伐踏上由落葉織成的紅黃色長毯。
走了許久,一個墨色身影擋住齊瀟前路,在這皇宮內也只有它膽敢攔截聖駕,甚至是不滿齊瀟這數十人的隊伍擋了它的去路,抬頭對齊瀟的眼睛喵了一聲。
齊瀟蹲下。身,隨即後方的太監宮女紛紛跪拜下來,一時間墨爪像是受到了眾人叩拜的神靈。
經過半年多豢養墨爪總算是去了大部分野性,所以當齊瀟牽起它的前爪時,它並沒有像過去那樣給她來上一抓,只是乖巧的任由齊瀟看著像是濺上墨水的右爪,鈴鐺在脖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牽起右爪不禁讓齊瀟想起那人時常沾有墨漬的右手,纖柔白皙的五指竟可以寫出雋秀剛勁的字跡,一直認為弱不禁風的女子有著秉節持重的凌人傲骨。如沐春風的笑容,落水滴石的腳步聲,還有溫暖如玉的性子,連當初明知齊瀟取名墨爪是故意挖苦她,她都是對她和煦的微笑。
齊瀟被突入而來的思緒激盪的無法回神,墨爪終於是不耐煩,掙脫了齊瀟的手,一溜煙的穿過前方密密麻麻跪拜著的人群,消失在樹林之中。
再站起身,齊瀟發現自己原來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皇宮的東北角落,攬月宮就在前方不遠的位置。調整呼吸整頓了心情,對綿延石道前方躊躇片刻,起步前往攬月宮。
攬月宮大門敞開,剛跨入院子裳兒便從裡面急急跑出,見到是齊瀟,臉上的光彩稍縱即逝,神色黯淡的叩拜行禮。和一月前相同的院子,兩邊剛栽種下的花苗葉已枯黃,單單只是少了一個人就感覺異常冷清,明明過去自己前來從未感覺攬月宮是如此毫無生氣。
虛抬手腕讓她起身,不想被後方的人群打擾,命他們在外守候,同裳兒一起走進外廳,東西和離開前別無二致的擺放在那,幾根毛筆懸掛在筆架上,由於主人的長久未使用,筆尖收幹縮緊成一個個倒錐。
躺椅,坐凳,案子,還能回憶起她慵懶躺在躺椅上看書,坐在案前認真執筆的樣子,案上放了齊渃最喜歡的基本書籍,過去閒來無事時她總會反覆斟讀。
《鏡水緣》,《三書敘》還有幾本文集,把冊子拿起下面整齊疊放了一張張寫滿字跡的宣紙,想起從江州回到京城之後,齊渃每天除了看書便是習字。
隨手拿起其中一張,上面的內容卻是讓齊瀟呼吸停滯,雙手不由握緊起來。
熟悉的字跡,一筆一劃認真的寫了當初在江州學會的菜餚,攤開其餘的紙張,無一不是詳細的記錄下每一個步驟,批註、詮釋、應該注意的地方一一羅列,總結每一道菜的口味與評價。每道菜餚的最後,都會加上一個評語,單單一個字。
佳
尚
得
可
欠
齊瀟馬上明白這些評價並非齊渃評價菜餚,而是齊瀟對這些菜的喜愛。酸楚在鼻腔中橫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