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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還與石越齊名,朕重
用石越,但以往舉薦桑充國的奏摺,從未準過,甚至連正式的官職都不曾賜予。若說心裡有點想法,亦是人之
常情。”
王賢妃聽到這裡,暗裡已是為桑充國捏了一把冷汗。皇帝這麼說,分明是疑他怨望了。人的偏見是如此可
怕,一但心裡頭有了成見,無論怎麼做,都是動輒得咎。但她卻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不露痕跡地替桑充國開脫
了。
卻聽皇帝又淡淡說道:“朕本來也未必想讓桑充國做這個資善堂直講的,不過他既然拒絕了三次,這份謝
表又寫得如此文采飛揚,朕得想想看看他究竟能給六哥教些什麼東西,竟可以令得天下之人如此稱許,而他竟
還不稀罕朕這個資善堂直講?明日朕便再給他下一封詔書……”
“官家……”王賢妃聽到皇帝語氣不善,欲待再勸幾句,卻聽趙頊擺了擺手,笑道:“今日見了王厚、慕
容謙。當年朕還頗憂國家無將帥之材,如今卻可以放心了……”說著話,又凝神看起奏摺來。她默默望著趙頊
的背影,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皇帝如此,這可絕不是什麼長壽之道。她又瞥了一眼旁邊的屏風,上面皇帝
用硃筆寫著的“桑充國”三字赫赫入目。她遲疑了一會,終於還是悄悄走出殿外,喚過一個心腹的內侍,低聲
囑咐了幾句。
*
所有的人都在揣測著,不知道桑充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善意的、惡意的,諷刺、流言,滿城流傳著,但
身為當事人的桑充國,卻恍如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一般。每天,白水潭,報社,稍有空閒,便構思他的新著
《學校論》……在他看來,有很多事比“資善堂直講”更重要。
例如學院的頭號學術工程——編撰《博物全書》。白水潭格物院的學者們,提出了一個令人心潮澎湃的設
想,他們要將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物種、礦產,製作標本,進行細緻的觀察、分類;在先期大範圍考察之後(見
第一卷《十字》),學者們已經不再信任《山海經》與《博物志》,《水經注》、《地理初步》也不再能滿足
他們的要求,他們準備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但這將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工程,桑充國與教授聯席會議都沒有想
過能夠在有生之年看到它的完成,但即便如此,沒有朝廷的支援也是不可想象的,但到目前為止,只有《礦物
卷》得到了一筆經費,數十名學者帶著他們的學生、隨從,已經離開白水潭學院,去往全國各地探險,尋找、
記錄各地的礦產。但其他幾乎所有的門類,都沒能得到一文錢的資助。原因很簡單,官府雖然也需要各種木
材,但是他們的要求還沒達到需要細分樹木種類的地步;軍隊也大量使用牲畜,但是無論是馬、牛、騾、驢,
還是信鴿與戰犬,都是人工訓養之物。他們不會為“無用之事”掏一文錢。唯有金、銀、銅、鐵、錫,才會令
他們感興趣。
與此同時,承擔東南與海外卷的西湖學院與新興起的金陵書院,卻遠比白水潭更有效率。這也是出於極現
實的理由——根據法律,國內的一切礦產,都屬於皇帝陛下本人(或者說屬於國家,但這對商人們來說,毫無
分別)。所以,在國內開採礦產,不僅較難得到許可,而且稅賦極重、管制極多。但在海外卻大不相同,曾經
就出現過某人在海外某島發現大量的硫磺而一夜暴富的傳奇。若能發現金、銀、銅礦,無論是巧取還是豪奪,
其利潤簡直不可想象。為了得到預期的高額回報,商人們並不吝嗇向西湖學院提供鉅額資助,條件也很現實—
—西湖學院必須簽訂某種契約,保證受他們資助的勘探所發現的一切礦物,在最多十年之內,必須得到他們同
意才能上報朝廷或者公之於眾。而另一方面,海商們對植物的興趣也很大,名貴的木材,還有製造海船需要的
樹木,在市場上都是稀缺而走俏的商品。
雖然東南這兩所學校對他們是如何獲得贊助的三緘其口,但是桑充國卻不能沒有憂患意識。東南是人文薈
萃之地,而且農、工、商業都高度發達——而在中原與北方,卻主要只有汴京與益州比較富裕。這兩所學院的
發展迅猛,也在意料當中。其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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