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懇、謙卑,但語氣卻十分堅決的謝表,忍不住向王賢妃問道。
王賢妃輕輕地給趙頊加上一件薄薄的披風。殿中除了她以外,便只有幾個親近的內侍宮女,趙頊的發問不
問可知是向她提出的,但她卻只是笑著抿了抿嘴,並沒有回答。她面前的男子,是這個偉大的帝國的最高主
宰,而這個最高主宰正在重病之中——在這種時刻,能夠經常接近他的人,往往便在無形中擁有了巨大的權
力。自古以來,那些權力慾望強烈的后妃與內侍,往往便是利用這樣的時刻,透過自己的手腕,建立起無上的
權威。再怎麼樣英明的偉大人物,也始終只是人類,在其生命最後的階段,尤其是被疾病纏身之時,他們總是
會被削弱,有時候甚至會昏暗得讓人不敢置信。
但是王賢妃卻始終非常地謹慎,她從沒有利用自己的有利位置,謀求日後的地位的舉動。她幾乎從不干預
政治,哪怕是涉及到她的祖國,亦是如此。
後宮的女人與內侍們,往往費盡心機,才能博得君主的寵信,在這過程中,一定會得罪許多的人,而當大
樹將傾之時,不甘於一生的投資就這麼白白耗掉,利用最後的機會,為自己的未來謀求一條道路,也是人之常
情。
畢竟,大概絕大多數能夠在後宮中脫穎而出,受到皇帝賞識的人,都不會認為自己毫無才能,會甘心在皇
帝后死再過平淡、不再受人重視,甚至被人報復的生活。
王賢妃並非是心地純良得近乎天使的人,她也不缺少智慧與手腕。即使她的確愛著面前的這個男子,但她
也不是沒有想過為自己的兒子考慮。
但是她終究是什麼也沒有做。
她沒有料到的是,因為這樣,反而讓她贏得了意料之外的東西。宮內的高太后,宮外的兩府大臣,無一不
在冷眼旁觀著她的表現。這些皇帝以外最有權力的人物,自然不願意在這個時刻,皇帝身邊突然多出一個充滿
權力慾望的女人,這會成為本來就不穩定的政局中的一大變數。所幸地是,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做為補
償,原本在心裡還存在猜忌的高太后與司馬光等人,在心裡的石頭落下一半之後,倒也沒有吝嗇自己的好感。
在王賢妃入宮以來第一次,高太后單獨賜了她一幅親筆畫。
這幾乎讓王賢妃受寵若驚——她自進入這汴京的皇宮,行事不能不說不小心,處處討好,事事忍讓,好不
容易才讓向皇后與朱妃這兩個最重要的后妃接納自己,但是,在高太后那裡,她是從來沒有討到過好的。想不
到,多年想要得到的東西,竟在這個時候不經意地得到了。從此,她更加謹慎了。她知道如今宮裡到處都是嫉
妒自己的后妃,現時皇帝還在,自然也不用害怕,但是看著皇帝進食日少,身子銷瘦得幾乎不成人形,她心裡
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到那時,宮裡唯一能庇護自己的,便只有高太后了。
“桑充國不是那種出世的隱士……”趙頊似乎習慣了王賢妃的反應,又繼續說道:“他是待價而沽?還是
沽名釣譽?亦抑或是心懷怨懟?”
王賢妃愣了一下,方似玩笑地柔聲道:“若是待價而沽,資善堂直講這個價碼可不低了。”桑充國到底與
她還是沾親帶故的,皇帝三個猜測,都沒安著好心,她不能不委婉地替桑充國開脫一下。
趙頊不由點點頭,自失地一笑,道:“這倒是。”
“若是沽名釣譽,程頤一召而起,桑充國已經拒絕第三次了。便算是做樣子,也做足了。”王賢妃又笑
道,“聽說桑、程二人一向交好,他若果真是沽名釣譽,可叫程頤的臉面往哪擱?二人弟子眾多,將來白水潭
豈不要內鬨?”
這話引得趙頊又是失聲笑了出來,他想想確是這麼回事,桑充國就算裝腔作勢,做到第三次上,便是擺足
了姿態了,所謂“過猶不及”,他若想和石越當年相提並論,那未免也過於不知好歹了。但看他這謝表寫的,
卻是個極聰明的人。
卻王賢妃又道:“只是心懷怨懟,臣妾卻不知是怎麼一回事了?按理這是不世之恩,感激還來不及的。”
趙頊笑了笑,看了王賢妃一眼,道:“你有所不知,桑充國十餘年前便成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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