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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起,你想要的即是我要的。”
“我的命,是你的。”
此後,他們真正攜手應對一切挑戰的局面。
他不再去猜測迦夜的心思,竭盡心力分擔了過去由迦夜主控的大半事務。沿襲以往對西域諸國的手段,從被動執行改為全盤謀策,摒棄了一切顧慮,冷血的以最小代價完成教王的命令。
迦夜是利用也好,無情也罷。他放棄了思考值不值得,放棄了日夜思念的中原,只要活著一日,他的命運便與她休慼相連。再沒有掙扎,心甘情願的用盡種種陰狠卑鄙的伎倆。
他執掌了對外一應事務。她騰出手築固自己的地位,逐步以更隱蔽的方式擴張許可權,不知用了何種方法,千冥非但沒有因不能得手而疏遠,反而益加扶助。
再不曾去過清嘉閣,煙容派人請過數次,他以事務繁忙為由婉拒,心下歉疚,卻已決意不再踏足媚園。
唯一能拔動心絃的,只有那個永遠似孩子的女人。
他曾看著她受辱,她曾因他而受辱。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想起那個微涼而甘甜的吻,混合著清冷的香氣;想起她纖秀的頸,單薄的肩,不盈一握的腰;想起溼淋淋的黑髮披落,眼眸中水氣洇然;想起那一曲清越而優美的歌,在廢墟中播散四方;她的青澀羞怯,她極少流露的脆弱無助和無緣由的渴望,佔滿了全部思緒。
朝夕相處,近在咫尺,卻如星辰般遙遠,如日夜般絕望。
他知道他已徹底淪落。
密議
迦夜近日越來越沉默。
教務由他一手接過,洞悉一切,實在找不出讓她憂心的理由。
凝望著水道盡頭的纖影,他久久蹙眉。
幽暗寂靜的深夜,時至三更。
嬌小的身影坐在水階之上,細巧的足踝浸入清池,默默拂弄著大朵青荷,夜晚的溫度極低,她彷彿未曾感覺,一徑出神。瑩白的衣裙散在地面,如一朵暗夜開出的雪色曇花。
他緩緩走上前,從身後攬住她,小小的身體冰涼。
她並不意外,放鬆的倚入懷中,冰冷的手指握住了他的腕。
輕輕的話音響起。
“殊影。”
“嗯。”
“莎車國上將軍滅門一事是你下的令?”
“不錯。”
“為什麼不是殺上將軍一人。”
“將軍夫人出身宮廷,其子又受國主器重,斬草除根才能根除所有隱患。”
三十六條人命,包括兩個不滿十歲的孩童,他說得全無猶豫,思慮也很周密細緻,滅門或許是最乾脆的作法,但……
“你不希望我這麼做?”她的沉默讓他微感詫異。
“不,你做的很好。”
手法完美,乾淨利落,最有效的完成了任務,即使是她也找不出半點挑剔之處。
只是……
他……不該是這樣……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細瘦的手臂繞上他的脖子,螓首輕依胸膛。
“夜深了,送我回房間。”
重重守衛的密室。
男子緊盯著軟榻上筆直而坐的女孩,半晌說不出話。
“你確定真要這麼做?”
“我以為你會高興。”
白生生的手執起壺,不緊不慢的調弄著茶具,動作輕靈柔美,並不因對方的質疑而有半分不快。
“為什麼。”他不掩懷疑。“你不像是好心的人。”
“你這麼想是好事。”她漫不經心的垂下睫,“我確實不是好人。”
“那你為什麼甘願冒險放了他。”
無聲的笑笑,她斟上了兩杯清茶,推了一杯至他面前。
“首先,我並不認為是冒險。”嫋嫋升騰的熱氣中,她的面容平靜而澄定。“比起後面要做的事,這不值一提。”
“我更好奇你計劃的目的。”精銳的目光不曾稍離,“沒什麼理由需要你鋌而走險。”
“請相信我有足夠的誠意。”她淡淡的回視,“對你也同樣有利。”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他的事也就罷了,可後續的……”
“我以為那才是你內心深處所想。”她微微一笑,“你騙得了別人,可瞞不過我。”
“容我置疑,你知道些什麼?”濃眉一軒,他不動聲色的反問。
“疏勒。”
僅僅兩個字,男子的眉瞬時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