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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不懂。”
迦夜輕笑出聲,捧起玉杯汲取溫度,閒閒的道出話語。
“月使何必佯裝,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清冷的眉目泛起一絲興味,“數年前我平莎車之事,陷龜茲之誤,無一不有疏勒的影子。早知疏勒王不過是表面恭順,有不臣之心,卻不曾著手重處,月使可知為何?”
“想來雪使思慮長遠,非我等所能臆測。”
“西域三十六國我知之甚詳,近年所出種種逆教之事,皆有暗線隱伏其間,細細想來,實在不得不佩服疏勒王機謀之深。”
“雪使歷年辛勞教中盡知,只是不懂這與九微何干。”男子瞳孔收縮,臉色絲毫未變的淡問。
“當年疏勒連失兩位國主,一時風聲鶴唳,直到沙朗若即位,譴長子逃入中原,幼子入教為質至今。”
“當年之事,九微也略有聽聞。”
“沙朗若即位前為疏勒王弟,生性風流不羈,雖有王邸,卻喜流浪混跡於大漠諸國之間,其幼子即是遊歷時與異域女子露水姻緣後而得,自小長於鄉野,直至十歲才迎回疏勒,五年後被送入天山。”
男子默不作聲,深刻的五官隱入暗處,神情莫測。
“其子出身寒微,在王府沒沒無聞,本不足為道。碰巧迦夜偶然得知,沙朗若送子入教中為質的同時,其子之貼身僮僕遁逃無蹤,這一點月使如何看待?”
“想是失主加以戀鄉,倒也不足為怪。”男子緩緩回答。
“說來恰好,同年月使入戰奴營,迦夜曾聽夔長老偶然言及月使底蘊上佳,方能在如此短的時間晉升至淬鋒營,令人印象頗深。”茶杯漸漸變冷,她隨手擱下,笑得很神秘。“月使可知那位疏勒質子的下場?”
“願聞其詳。”
“質子入教三月,衝撞了梟長老,被錯手殺死。”
“不過是個小國人質,梟長老歷來行事放縱,人所共知。”
“一年後教中左使謀叛,梟長老附逆,被月使誅殺身亡,也算是天道好還。”
“雪使究竟想說什麼?”男子的聲音低沉,隱然伏有殺意。
迦夜彷彿不覺,輕鬆的介面。“我在想倘若教王知曉,會不會如月使一般認為是巧合。”
“雪使若真好奇,何不試試。”
僵冷的空氣有如凝定。
半晌,迦夜忽然笑起來。
“月使是聰明人,自然不用把話點透。”她換了個姿勢,稍稍放鬆下來。“如今可信了我的誠意?”
九微眼神複雜,探究般看著她。
“我不明白你處心積慮究竟為何。”
“或許我們想的一樣。”
“你不像對權力有野心的人。”
“而你是,這一點足矣。”她坦然直承。“我們所求不一,並無衝突。”
“你想我怎樣。”
“策動紫夙全力配合。”
“你已說服千冥?”
“他比你爽快。”纖手拿起冰冷的茶水倒掉,又斟上熱燙的新茶。
“事成之後又如何。”沒有理會她的薄嘲,他步步思索。
“那是你和千冥的事。”她宛然一笑,執手相敬。“鹿死誰手與我無干。”
“你能得到什麼好處。”他拿起杯,卻沒有飲下去。
“我所求的,無非是事成。”輕啜香茗,她緩緩嚥下。“屆時我不會參與紛爭,你無須過慮。”
“越說越是教人迷惑了,恕在下愚鈍。”看著清冷而無慾望的眼,一線靈光猝然閃過,他不敢置信的試探。
“你……難道……記得?”
素顏忽然不見了笑容。
對視良久,她終於點了點頭。
他靜靜的凝視許久,綻出一個了悟的微笑,一口飲盡了茶。
子夜
夜,靜如死。
整座天山都進入了沉眠。
床上的男子猶在熟睡,壁上的夜明珠散著淡淡熒光,映出幽暗的桌几。
密閉的室內忽然有風拂動,一個身影悄然出現,移近床邊,俯看著俊美的睡臉。
或許是感覺到異樣,沉睡中的人忽然睜眼,未及反應,纖手已先一步按上了要穴。
“是我。”熟悉的聲音讓他心下稍安,疑惑又懸起來,猝然間穴道受制,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你……”問話被一記刺痛打斷。
迦夜翻開針卷,數十根粗細不等的金針赫然入目,她隨手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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