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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坐定,姚稹輕咳一聲,清思堂內便一片肅靜。
“姚某不才,得閣中各位長老信任,今日請各位師門長輩後學齊聚一堂,商議閣中大事。陛下隆恩,王爺親臨,天清閣上下,莫不深感君恩浩蕩……”
眾人知姚一板一旦開口,必得先說上一大段的忠孝禮義,年輕一點的便偷偷打起了哈欠,年長的也開始有點走神,但多數人的目光均不時往正襟危坐著的薛蘅身上瞟。
姚一板冗長無趣的開場白終於結束,“……下面,姜師叔,您請說吧。”
底下便有人竊笑了一下,姚一板已經兩鬢花白了,卻還要叫離字系不到四十歲的姜長老一聲“師叔”。更有人在心中算了一下閣中的輩份,原來這個老古板、高高在上的姚族長竟和自己平輩,不由心中大樂,想著下次見到姚家那些風流少爺時,可要好好讓他們叫自己一聲“太師叔祖”。
離字系長老薑延身軀瘦小,渾身罩在一件黑袍之中,因為長年呆在石塔中研究星象,面色有些蒼白。
他細小的眼睛掃了眾人一眼,緩緩開口,“我天清閣兩百多年來清譽滿天下,深受世人敬仰,殷國上下提起天清閣,莫不要豎起大拇指贊一個‘好’字,歷代閣主更不乏一代鴻儒宗師。祖師爺和歷代閣主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和名聲,絕不能因為某一個不肖弟子的行為不檢、離經叛道就毀掉了。”
說到最後一句,他語氣甚是嚴厲,在座之人便“嗡”地一聲議論開來。
薛蘅坐在椅中,默不作聲。薛忱右肘叩在扶手上,手指用力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坤字系長老聶薇與薛季蘭情同姐妹,向來鍾愛薛蘅,此次來京也是迫不得已。她聽言眉頭微皺,道:“姜師兄也不必太危言聳聽,事實真相如何,還未弄清楚。”
震字系長老譚長碧陰陽怪氣地道:“所以啊,咱們這不是進京,來向閣主求個真相嗎?”
一時間,室內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薛蘅。
姜延道:“閣主,按理說您是一閣之主,閣中一切事務都由您作主,我們不該擅權。但祖師爺當年也留下了閣規,萬一事涉閣主本人,而天清閣又處於生死存亡的關頭,便可召開長老大會。我們身為天清閣的長老,職責所在。還請閣主將事情講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如果閣主是清白的,我姜延冒犯了閣主,自會接受閣規處置。”
“不知各位長老要薛蘅說清楚的,是什麼事情?”薛蘅緩緩開口。
譚長碧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看來閣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薛師弟,你是首告,就由你來說吧。”
“是,譚師兄。”薛勇從容地站起來,風度翩翩地向在座之人抱拳行了個通禮,眾人看著他這副俊雅的模樣,不由都在心中喝了聲彩。
薛勇肅容道:“按情份,閣主是我的妹子,這事情本不該由我這個做兄長的來揭發。但是大義所在,涉及天清閣數百年的清譽,薛勇不敢因情害義、姑息養奸,更不敢眼睜睜看著親人誤入歧途而不拉她一把。”
他用痛心疾首的目光看著薛蘅,輕聲道:“三妹,對不起,不管你是不是閣主,你都是我的三妹。”
他又轉身看向眾人,朗聲道:“薛蘅不守閣規,失諸檢點,與驍衛大將軍謝朗通姦,清白有汙,不適宜再擔任閣主之職,現請長老大會和各位閣友裁決!”
縱是意料之中,但此言還是如石破天驚,滿堂譁然。
薛蘅的臉在剎那間失了血色,本能地站起身,脫口怒斥,“胡說!”
可不知為何,忽有一股寒意從她心底浸透全身,彷彿有什麼野獸正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窺伺著她,時刻準備撲出來,將她撕得粉身碎骨。
莫名的恐懼,令她的怒喝聲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所有人看著她的目光,便都充滿了懷疑之意。
譚長碧一笑,“閣主切莫驚慌,只要閣主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您就還是我們的閣主,薛勇自然也逃不了一個誣告之罪。”
其餘長老紛紛道:“是,閣主只要能當著大家的面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此事就算薛勇誣告。”
聶薇帶著疼愛的目光看著薛蘅,柔聲道:“閣主,你娘對你寄予厚望,你自不會讓她失望。事關你的清譽,自然要弄個一清二楚。”
底下坐著的也紛紛揚聲,“就是,薛閣主,事情總是要弄清楚的,再傳下去,我們面子上也無光啊。”
“是是是,把一切說明白了,豈不更好?”
過了好半天,紛擾聲才慢慢停歇。
薛勇決意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