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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宮人想從這個門逃出去,卻被守在門外的禁衛又踢了回來。
“罷了。”女史勸道,“出去必死,留在裡面,還有一線生機。這疫病來得兇猛,想也不會持續太久,好生熬上半個月,也許咱們能挺過呢。”
丹菲腳步沉重地回了院子。還未生病的宮婢們都抱在一起痛哭。眾人都知道天花兇猛,患者中有三四成人活不下來。即便倖存,也會留下一身的麻子。宮婢若毀容,倒是可以出宮了。可又如何尋夫家?
丹菲站在院中,聽著此起彼伏的哭聲,深深呼吸,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段娘子,如今該怎麼辦?”雲英茫然無措。
“先吃飯。”丹菲沉聲道,“吃飽了飯,才有力氣幹活。”
“幹什麼活?咱們不是都被關起來了嗎?”
“病人不能丟著不管。”丹菲大口吃著飯,“你得過牛痘嗎?”
雲英點了點頭,“我幼年是養在外家的,舅父是太常寺的牛官。小時候同表姊表兄們常去牛欄耍,後來在手上長了個痘。”
說罷把左手伸出來,虎口的地方有個痘印。
 ; ; **無**錯**小說 m。QULEDu。 丹菲道:“我自幼混跡與牛馬之中,也得過牛痘。八歲那年家裡鬧過一次天花,我乳母的女兒是我的小伴,就得了天花,沒熬過去死了。當時家中不少人得病,我卻沒事。後來我耶耶認識了一個雲遊的道人,說得了牛痘的人便不會再得天花。”
“我也聽老家的人說過,卻是不知真假。”雲英道。
“你若怕,就在一旁待著吧。”丹菲道,“至少紅珍和淑娘,我不能放著她們不理。”
雲英不禁來氣,“誰說我怕了?就你逞英雄不成?”
丹菲欣慰一笑。
用過了飯後,丹菲便拎著袖子開始幹活。她和雲英先是將紅珍和淑娘移到了通風的鋪位上,給她們擦身換了衣服,再給她們餵了飯菜和湯藥。而後她留雲英照看這兩人,自己則去照料其他病人。
宮婢們畏懼天花,無人敢再進這兩間屋子,只看著丹菲忙裡忙外。丹菲抱出病人換下的衣服,眾人嘩啦啦散開,全都躲得遠遠的。
丹菲看著就來氣,道:“你們以為不來照顧病人,便不會得病了?大家朝夕相處,有病早就過身了,只看過幾天發不發作出來罷了。”
她這話把本就驚慌的宮婢們嚇得面無人色。
“縱使不進來照顧病人,總要做點事吧。”丹菲指著,“你,還有你,去把這些衣服都洗了。你們幾個,自己用布裁了面罩戴上,至少可以預防一二。站那邊的,過來幫著熬藥。別讓我看到誰袖手旁觀。當心輪到自己病倒了,丟你在院門口等死!”
眾人六神無主,被丹菲連哄帶嚇一番,便將她當作了主心骨,規規矩矩地按著她的吩咐去做。
晚上輪到衛佳音送飯,她從頭到腳都裹得嚴嚴實實,眼睛驚恐地到處張望。病人全都渾身起了膿皰,慘不忍睹。衛佳音嚇得到退一步,飯盒跌在地上,飯菜潑了一地。
“你做什麼?”丹菲大聲呵斥。
衛佳音一把推開她,衝出屋去,撲在地上大口嘔吐。
“是誰讓她來的?”丹菲站在門口大罵,“下次送飯就放在門口,都少進來添亂。”
衛佳音涕淚橫流,“她們都還活著?”
“你這什麼話?”丹菲怒道,“得了天花都是這樣。你看不下去,也別胡亂咒人!”
衛佳音回想起病人的慘狀,渾身顫慄,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丹菲每日忙得暈頭轉向,反而倒不覺得害怕了。她心裡也很擔心自己會不會患病,每日睡前,都暗暗向佛祖禱告,乞求保佑。她祈禱在宮外的劉玉錦、段夫人和臨淄郡王等人不會碰上瘟疫,希望在醫院裡的萍娘不會染病。
眼前浮現崔景鈺倨傲的面容。她嘆氣:好吧,也求您順便保佑這個男人吧。
轉眼過去了五日,一個院子裡四十來個宮婢,病倒了六成。剩下的宮婢,縱使沒病,也都快被嚇了個半死。而隔壁院子,終於開始死人了。
死去的宮婢用麻布裹著,放在木板上,被內侍抬了出去。丹菲她們站在院門口,目送那些抬屍的內侍遠去。宮婢們小聲哭泣。
偏偏這日春光明媚,碧空如洗。鳥兒從上空飛過,歡樂地鳴叫。風中帶來淡雅的花香。如果沒有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疫病,沒有無可挽救的死亡,這本該是個令人心曠神怡的好日子。
紅珍她們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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