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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先說了吧!)不過您只要想想看,我也是人,etnihilhumanum……①總之,我也能墮入情網,我也會愛上人(這當然是由不得我們的意志決定的),於是就用最自然的方式表達出來了。這兒的全部問題就是:我是個惡棍呢,還是犧牲者?嗯,怎麼會是犧牲者呢?要知道,我向我的意中人提議,要她和我一道私奔,逃往美國或瑞士的時候,我可能是懷著最大的敬意,而且想讓我們兩個人都能獲得幸福!……因為理智總是供愛情驅使;我大概是更害了自己!……”
①拉丁文,引自古羅馬劇作家傑連齊亞(約紀元前一九五——一五九)的喜劇《自我折磨》。引文不正確,原文是:“我是人,凡是人所具有的東西,沒有一樣是我所沒有的。”這句話已經成為箴言。
“問題完全不在這裡,”拉斯科利尼科夫厭惡地打斷了他,“您只不過是讓人感到討厭,不管您對,還是不對,哼,她們不願跟您來往,會把您趕走,您請走吧!……”
斯維德里蓋洛夫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您……您倒不會上當受騙啊!”他非常坦率地笑著說:“我本想耍點兒手腕,可是,不成,您恰好一下擊中了要害!”
“就是現在,您也還是在耍手腕。”
“那又怎樣?那又怎樣呢?”斯維德里蓋洛夫坦率地笑著說:“要知道,這是所謂bonneguerre①,兵不厭詐,耍這樣的花招是可以的嘛!……不過您還是打斷了我;不管怎麼著,我要再說一遍:要不是發生了花園裡的那檔子事,什麼不愉快的事都不會有。瑪爾法·彼特羅芙娜……”
①法文,“真正的戰爭”之意。
“就連瑪爾法·彼特羅芙娜,據說也是讓您給害死的?”拉斯科利尼科夫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
“這您也聽說了?不過怎麼會聽不到呢……嗯,對於您提出的這個問題,說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對您說才好,雖說在這件事情上,我絕對問心無愧。也就是說,請不要以為我怕什麼:一切都完全正常,無可懷疑:醫生檢查,發現是死於中風,這是因為她午飯吃得過飽,把一瓶酒幾乎全喝光了,飯後立刻就去進行浴療,此外沒能查出任何別的原因……不,後來我考慮了一段時間,特別是在路上,坐在火車車廂裡的時候:這件不幸的事……是不是我促成的,是不是我使她精神上受了刺激,或者是由於什麼別的諸如此類的情況?可是我得出結論,這也絕不可能。”
拉斯科利尼科夫笑了。
“那您何必這樣不安呢!”
“您笑什麼?您想想看:我總共才不過抽了她兩鞭子,連傷痕都看不出來……請您別把我看作犬儒主義者;因為我完全知道,我這麼做是多麼卑鄙,而且我還做過其他卑鄙的事;不過我也確實知道,瑪爾法·彼特羅芙娜好像也喜歡我的這種,也可以說是風流韻事吧。關於令妹的那件事已經完全結束了。瑪爾法·彼特羅芙娜不得不待在家裡,已經是第三天了;已經沒有必要再進城去,她拿去的那封信,大家都已經聽厭了(念信的事您聽說了嗎?)。突然這兩鞭子好似天賜的良機!她的頭一件事就是吩咐套上馬車!……女人有時候非常、非常樂於受侮辱,儘管表面上看上去十分氣憤,——這我就不去說它了。所有的人都有這種情況;一般說,人甚至非常、非常喜歡受侮辱,這您發覺沒有?不過女人尤其是這樣。甚至可以說,這是她們唯一的消遣。”
有那麼一會兒,拉斯科利尼科夫想要站起來,出去,這樣來結束這次會見。但是某種好奇心,甚至似乎是有某種打算。暫時留住了他。
“您喜歡打架嗎?”他心不在焉地問。
“不,不很喜歡,”斯維德里蓋洛夫平靜地回答。“我和瑪爾法·彼特羅芙娜幾乎從來不打架。我們在一起過得很和睦,她對我總是十分滿意。在我們七年共同生活中,我用鞭子的情況總共只有兩次(如果不算另一次,也就是第三次的話,不過那一次有另外的含意):第一次是我們結婚兩個月以後,剛一來到鄉下的時候,還有現在這一次,也就是最後一次。您卻以為,我是個惡棍,是個頑固落後的傢伙,農奴制的擁護者嗎?嘿——嘿……順便說一聲,羅季昂·羅曼諾維奇,您記得嗎,幾年前,還是在帶來良好效果的廣開言路的時期①,有個貴族——我忘了他姓什麼了!——還在火車上鞭打過一個德國女人呢,可是激起了公憤,遭到我們全民譴責,所有報刊也紛紛予以抨擊,弄得他名譽掃地②,這件事您還記得嗎?當時,好像就在那一年,還發生了《〈世紀〉雜誌豈有此理的行為》③(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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