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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依舊和散架似的,那老太醫一天來看三回,每回都不忘說我命大福大,兩米高的地方跌落下來,除了右手手肘被地上的石頭劃了道老長的口子,竟然沒見著傷筋斷骨,言下倒像有些遺憾。
可是任誰都心知肚明,禍從口出,不該說的最好隻字不提,所以說來說去只有命大福大。
大概三四點的樣子,天色又暗下去,我右手不敢吃力,左手拿著書,斜倚著軟墊每一刻鐘左右就滑下去一次,梅勒氏擦亮了燈擺在我床頭,輕聲勸道,“格格,坐小月的最忌勞累,您看了一下午的書歇會兒吧,若悶了老奴陪您說說話兒。”
她的眼睛是真摯的,我說好,把書遞給她顯示我聽話的決心,然後湊巧得很,外屋就“砰”的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嬤嬤去瞧瞧吧,玉林昨晚守了我一夜,真摔了什麼值錢的也別苛責她。”
“格格放心,老奴有分寸,”梅勒氏點頭出去,我仍把那捲書摸回來湊在燈下看,不知過了多久,竟一直無人入來,我多少有些詫異,放下書頭一抬,燭光映著一道倏長的人影近在咫尺,驀然轉首,驟見多鐸站在兩三步開外,手一鬆書撲通掉到床下。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好不好,不用這樣緊張,”他走到我床前,把書拾起來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燈火給他的側臉渡上一層蜜金的顏色,叫人目眩神迷。我微微喘息,忍不住去拉他的手,有些話一定要說,可真是麻煩,一見他的面就想到孩子的模樣,胸口像堵著什麼。
“怎麼了?”他反握我的手,溫暖而且用力。
“多謝,”我笑,閉了閉眼讓自己鎮定下來,“我這樣,沒法招待你。”
他的目光靜靜在我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我右手包紮過的地方,“太醫怎麼說?”
“皮外傷,沒什麼大不了,就是日後去疤麻煩些,”左手加了些力道,他既然支使開了下人,想必有不少話要問個明白,“坐,有話就問吧。”
他的手卻微微地鬆開了,“不,既然你沒事,我也不便多留。”
我沒事?是,外頭不知是怎樣傳的,又或許多爾袞已透露給他過,褪去朦朧的光影,他的神色其實是冷然的,我看得一清二楚,不假思索便道,“對不起,孩子的事。”
終究還是說出了口,痛得徹徹底底罷了,不指望他怎樣,至多添幾句責備,我不是受不起。
“何必道歉?”他滿不在乎地挑了挑眉,伸手從懷裡掏出一細頸圓肚的小瓶子放在床沿,“雖然這東西你用不著了,我想還是物歸原主來得妥當些,畢竟……宮裡這個可不多見。”
“什麼?”他的輕描淡寫讓我吃驚,而更叫我難以相信雙眼所見的是,這瓶子裡的東西。拔開瓶塞,麝香氣子撲面而來,馥郁至極,“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嘴角微微帶著笑,面色卻陰沉得可怖,“齊爾雅真,你一向聰明。”
“你從何得來?”
“結果不都是一樣,你何需知道哪兒來的?”
心裡的恐懼與憤火併起,一時轉過千念萬想,他如此篤定我要墮胎藥,必是從與我親厚的人手中所得……小山居里……冷汗慢慢順著脊樑流下來,“是誰?玉林?梅勒嬤嬤……不可能……李海……對不對?對不對?”瞬時升起不祥的預感,我急問,“他人呢?”
“死了。”他寥薄的嘴唇輕吐出兩個字,不帶絲毫的猶豫。
“誰動的手?”我盯著他,他的眼睛中有肅殺的冷漠,“他不該撞在我手裡,更不該說一些話。”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幾欲發顫,一字一字地問,“他說了什麼?”
“你想知道?”他原本已往外走,此時轉回來,猛然抓住我的手,攥得極緊,死死瞪著我道,“告訴你也無妨!你現在嫁我,全不是因了這句‘君命難違’麼?你滿意了?”
腦中電光火石般滑過那“十五”二字,原來這般,淚水簌簌而下,卻忍不住冷笑道,“君命難違?我懷的是你的孩子,一心要嫁的人是你,試問有何難違?”
他面色益發青白,額上青筋畢露,一把就將我扯得跪坐起來,“你說什麼,孩子是,是……”
“是你的!”我以手掩著小腹,冷笑著看他驚怒交加的表情,“你以為呢?你以為我齊爾雅真是什麼樣的人!”
他艱難地喘息著,依舊不敢置信,瞳眸中黯然而迷惑,忽然重重將我推至床角,“你要我如何信你?”
喜歡一個人到底太吃力,亦容易吃力還不討好,我們的孩子,居然要這樣來得到一個承認,瞬間湧上來太多的過往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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