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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到她身邊坐下,伸了個懶腰,“無聊唄,咱們不能天天都這麼出去轉,姐姐你又得養胎,我只好自己尋樂子了。”
她調轉扇柄就來敲我的頭,啐道,“閒不住的猴兒還盡賴我!”
待我將地圖鋪陳在地毯上,把篩完的沙土堆上大案時,她也忍不住好奇,挪了個杌子過來,在一旁看我撥沙捻土,“這是做什麼?”
“還原咱們今兒見到的景象,”我指了指遼西地圖,“漢有馬援堆米為山,宋有沈括熔臘制城,我閒著無事嘛,就想能不能也弄個試試,嗯……漢人管這叫‘沙盤’。”
“聽著怪有趣的,”大玉兒擱了手裡的東西問,“我也能做麼?”
“當然,反正不是體力活,也不怕顛著你的小阿哥小格格。”我笑,然後細細解釋如何按比例縮小原物,還得仔細計算面積以及縱向高度,好在原圖詳盡,變成三維就不算太困難。
是個人小時候沒在海邊堆過沙子城堡,泥巴總玩過吧,其實也沒多大差兒,就和挖沙塔一樣,心得靜些細些,才不容易倒塌。不算那賠本的大阿福,我也四五年沒碰這塑形的玩意兒了,拿了把勉強湊數的刻刀鑽個小洞,還抖上老半天。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反觀大玉兒,倒是饒有興致,無論指甲蓋大小的城垛捏壞了幾次,都毫不焦躁,趴在大案邊兒上反覆捉摸更好的法子。
捱到入夜時分,大致的地理態勢已差不多完工,山是山,河是河的,一目瞭然,大凌、小凌、右屯、錦州、杏山城池都得見雛形。
站起來揉揉痠痛的腰,一看對方的臉都樂了,哪還是什麼格格福晉的樣子,就兩隻剛出洞的土撥鼠!匆匆洗臉梳妝完畢,方覺得腹中空空,趕忙叫著擺晚膳,邊吃邊討論下一步做什麼。
大玉兒見我魂不守舍,笑道,“你是入魔了,看一眼沙盤扒一口飯。”
“味道不錯。”我輕飄飄地吹了聲口哨。
好在她早看慣我放浪不羈的模樣,也不以為忤,問,“雅兒,你看咱們再做些兒顏色數量不同的小旗子插上去,以示八旗和大明兵力排布及多寡,如何?”
“也成,”不過那可變真正的軍事沙盤了,我嘮念,“若戰況變化,咱們也就跟著變換旗子的位置,就好比孔明擺八陣,小旗一揮,正兵奇兵四方四角地動……”
她哈哈笑起來,“咱們這‘沙上談兵’,也就你敢比作諸葛。”
“反正他也不能從棺材裡爬出來對咱們怎麼樣,”我死皮賴臉地揮揮手,“莫慌嘛。”
臥龍先生是不能拿我們倆怎樣,但是,皇太極可以。
第二日難得起了個大早,在營裡略略走了一圈兒回屋,方撩起門簾來,就見大案前有個人影伸手去觸最高的小山頂兒,不假思索便大喝了聲,“別動!”
那人驟然被嚇得縮回了手,而我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他天才亮就來這兒做什麼,害得我半睡半醒地犯了大錯。
“撲哧”一聲笑,是大玉兒從屏風後頭繞出來,“大汗,我就說這是人家的心肝寶貝,您這回信了吧?”
我直想翻白眼,強忍著窺了窺皇太極的面色,不像是著惱,趕緊賠了個罪。
好在他只是例行過問我們的生活,體己的話我出去時該是已和大玉兒交待清楚了,也不再多坐,臨走前挑著眉淡淡問,“齊爾雅真,那個你打算派什麼用?”
方才已是失儀,我不敢再亂扯,老老實實道,“回大汗,賞心悅目用。”在心裡加半句,滿足佔有慾。
“哦?若我想讓諸貝勒大臣一同觀賞呢?”
差不多也知道他問話不會有好事,心裡鬱悶無比,仍恭敬答,“雕蟲小技,恐汙了大汗龍目,又不入諸位貝勒貴眼,未得賞心悅目之果,反有弄巧成拙之嫌。”
他擊掌大笑對大玉兒道,“你聽聽,我一句竟引得這許多,倒似我強取豪奪了。”
你本來就是強盜,我低頭小聲道,“齊爾雅真不敢。”
“一會兒讓人抬我帳裡去,克下大淩河城記你一份功。”他拋下話來,笑著出了門。
我看著那門簾一晃一晃的,萬分沒好氣,恨恨跺腳“得了便宜還賣乖。”
53、誰家清輝
回到瀋陽是一個意外。
馬車從天佑門高高的拱券下駛過,響起淨街的鼓聲來,一聲接著一聲隆隆地在街巷裡迴盪,我挑起簾子,看厚重的城門在身後合上,守城計程車卒抬上粗重的門栓,偶爾有燈籠一晃,正照在大粒的銅門釘上,閃出暗黃的一道精光。
大玉兒望著我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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