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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說完抬腳就往外走,看樣子是等不及要回去寫奏摺了。
“還請右相留步。”餘敬惜開口。
右相回頭看了她一眼:“哦,既然你解釋了熟宣底紋的因由,也能保證製出北宣,本相自然對新紙上榜沒有意見。”
“並非為此事。”餘敬惜搖頭:“右相難道不想知道,何種紙能用來重印三墳五典嗎?”
“你知道?”
餘敬惜點頭:“正是晚輩製作的熟宣。”
“不可能。”門外的嚴袖水開口反駁,她本以為餘敬惜也想到了用皺紙工藝製作的北宣,卻哪想她開口推薦自己的熟宣。
見右相看過來,嚴袖水依舊搖了搖頭:“不可能,便是薄的蟬翼宣也達不到覆描的薄度,而且熟宣不易吸墨,更加不能用來拓印。”
“嚴小姐說的不錯。”餘敬惜贊同的點頭:“但是熟宣卻適合用來繪製佛畫,據說蔡家大公子精於寫實,想來要描畫碑文亦非難事。”
工筆畫中靜物素描是基本功,餘敬惜不好直接將劉貴君牽扯進來,只能拿蔡念兒說事兒,轉頭果然見到蔡皖晴衝她直瞪眼。
“哦?那本相需得向蔡公子詢問詢問。”
蔡皖晴無奈的拱手稱是,在大家一片恭送聲中右相飄然離去,矚目的焦點回到了場中正想趁亂溜走的嚴弈雲身上。
餘敬惜見倉吉兒用力瞪她氣鼓鼓的小青蛙模樣,不禁完顏一笑。
“嚴夫人。”餘敬惜向她拱手朗聲說道:“我與倉家並不想追責,畢竟那是四年前的事情。”
“然,人需立正本心。為求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於官乃是貪官,於商乃是奸商,於民乃是惡民。”
“大家謀生不易,但是不想著求新求變,一味的強取豪奪,只會讓更多能求新求變的人受到傷害。焚林而田,竭澤而漁,對任何一個行業的發展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
“開設新品紙會的先賢,透過這樣的盛會是想要讓同行能更好的交流和學習。”
“敬惜此行收穫良多,故,願將餘家紙藥獻出共列位參考。”
“餘某承諾,每屆新品紙會,都會獻出一項心得與大家分享。”
人群中有人帶頭開始鼓掌,叫好聲讚揚聲響徹雲霄,嚴袖水看著人群中心面容淡定優雅還禮的女子,再看看倉吉兒一臉紅潮激動榮焉的樣子,有不知是酸還是澀的味道從胃裡反芻到口中。
作者有話要說:
☆、春望箋
“早知道今日就不該好心的去給你撐場子。”蔡皖晴一口飲盡杯中的殘酒,搖頭擰眉:“怎麼能拉我家、、大哥下水呢?”
“你不如回去問問。”餘敬惜幫她續杯:“我覺得他應該會很樂意參加這樣的事情。”
“唉,他當然樂意了,但是我、、不是擔心他那身子吃不消麼。”蔡皖晴再一喝掉繼續嘀咕。
“你不會在一旁照顧?”餘敬惜繼續倒酒然後開導她:“讓他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你在一邊協助他,這樣不是更能讓他開心?”
“嘿嘿,倒是。”蔡皖晴不知道想到什麼嘿然的輕笑了兩聲。
“不過。”她眼睛斜向一邊:“你怎麼好意思坐在這裡?”
靠窗邊有些走神的嚴袖水被她喚醒:“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她臉色有點冷硬:“再說,如果連見你們都不好意思,我明天怎麼面對其他人?”
今日工部衙門裡發生的事情,明日怕是整個洛陽都街知巷聞,想到即將面對的指點鄙夷,嘲笑譏諷,嚴袖水比她母親淡定得多。一來因為嚴家畢竟不是她掌家,二來這件事沒有動搖嚴家地位,那些圓滑的商人,怎麼也不敢當面給她難堪。
“攆出去。”蔡皖晴轉向倉吉兒建議。
倉吉兒淺淺一笑,繼續低頭專心幫餘敬惜拆蟹,就算能把她攆出酒樓,難道還能把她攆出洛陽?
“別用手巾擦太腥。”餘敬惜從袖子裡取出手帕紙遞過去:“我讓小二送盆菊花水來洗洗。”
“嗯。”秋蟹膏肥肉鮮,但是他卻不能吃,性涼。
“配著黃酒吃一點不礙。”餘敬惜從剝好的蟹殼裡夾取一塊蟹黃,沾了沾醋送到倉吉兒面前的小碟裡。
“別顯恩愛。”蔡皖晴誇張的搓揉手臂:“現在整個洛陽城的人都知道你們倆個有婚約。”
倉吉兒抬頭飛快的掃了一眼對面女子的臉色,她還沒送庚帖來呢,今日自作主張的說了這話,當時他也是氣糊塗了,一心想要找嚴家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