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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我們兩位旅行者沒有遇到任何意外就到了尚蒂利,下榻在他們頭一次旅行住宿的大聖馬丹客店。
店主見一位年輕人後面跟著一個跟班,還牽著兩匹馬,連忙恭恭敬敬迎到門口。他們已經走了十一法裡,所以達達尼昂覺得,不管波託斯在不在這家店裡,都宜於停下來歇歇腳。再說,一見到人就打聽那個火槍手的下落也許是不謹慎的。這樣一想,達達尼昂就不打聽任何訊息,下馬之後,將幾匹馬交給跟班,進了一間專供希望單獨住的客人住的小房間,向店主要了一瓶上等葡萄酒和一桌儘可能豐盛的飯菜。這就更加強了店主剛見到這位旅客時的好感。
達達尼昂的午餐奇蹟般迅速地準備好了。
當時禁軍團隊的成員,都是在國內一流紳士中間招募的。達達尼昂雖然身上的軍裝樸素,但帶著一位跟班和四匹駿馬旅行,不能不叫人刮目相看。店主想親自伺候他。達達尼昂見狀,就叫人再添一隻酒杯,隨即與店主聊了起來。
“實話對您講,親愛的老闆,”達達尼昂一邊斟滿兩杯酒一邊說,“我請您拿貴店最好的酒來,要是您騙了我,您可是要自食其果受到懲罰的;另外呢,我討厭獨飲獨酌,請您來陪我喝吧。請端起這杯酒,咱們幹了。咱們為什麼事情乾杯呢?為了不傷害任何人的感情,咱們就為貴店生意興隆乾杯吧。”
“爵爺賞光啦,”店主說,“小的衷心感謝爵爺祝酒。”
“不過您別領會錯了,”達達尼昂說,“我這祝酒也許包含了您想不到的私心:只有在生意興隆的客店,旅客才能受到很好的招待;在生意蕭條的客店裡,一切一團糟,老闆捉襟見肘,客人也跟著倒黴。我嗎經常旅行,尤其在這條路上,我希望所有客店老闆都發財。”
“的確,”店主說,“怪不得我覺得不是頭一回見到先生了呢。”
“唔,我路過尚蒂利大概有十次了,十次當中至少在貴店落腳過三四次。記得吧,大約十一二天前我還來過貴店呢。那次我帶了幾個當火槍手的朋友,證據嘛,就是一個朋友和外人,和一個陌生人爭執起來了,那人不知為什麼非找我朋友的茬兒不可。”
“哦!不錯,是有這回事兒。”店主說,“我還記得清清楚楚。
爵爺說的是不是波託斯先生?”
“一點不錯,這是我那位旅伴的名字。天哪!親愛的店主,請告訴我,他可是遇到了什麼不幸?”
“爵爺應該注意到了他沒有能夠繼續他的旅程。”
“確實如此,他講好要追上我們的,可是我們沒有再見到他。”
“他給敝店賞光一直住在這裡。”
“怎麼?他給貴店賞光一直住在這裡?”
“是的,先生,就住在敝店。我們甚至還挺擔心呢。”
“擔心什麼?”
“擔心他拖欠的一些費用。”
“噢,他拖欠的費用他會付清的。”
“啊!先生,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啦!我們可為他墊了不少錢。今天早上外科醫生還對我們說,如果波託斯先生不付錢給他,他就找我算賬,因為是我叫人請他來的。”
“波託斯受傷啦?”
“這個嗎,先生,在下不好對您說。”
“怎麼,您不好對我說?然而,情況您比誰都瞭解得更清楚嘛。”
“是的,但處在我們的地位,先生,可不能知道什麼說什麼,尤其當有人警告我們:我們的耳朵要對我們的舌頭負責。”
“是這樣!我可以見波託斯嗎?”
“當然可以,先生,您從那架樓梯上到二層,敲一號房間的門。不過,您要預先通報是您。”
“怎麼!我要預先通報是我?”
“是的,否則您可能要倒黴的。”
“您說我會倒什麼黴?”
“波託斯先生會以為您是店裡某個人,一怒之下,他不是一劍截您個對穿,就是一槍崩掉您的腦殼。”
“你們對他怎麼啦?”
“我們向他討過錢。”
“哦!見鬼,這個我明白。波託斯手頭沒錢的時候,最忌諱別人向他討債。不過,據我所知,他應該是有錢的。”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先生。只是敝店一切都很有規矩,每星期結一次賬,過了一週我們便把帳單送給他。可是,看來我們送的不是時候,因為我們剛開口提到錢的事,他就叫我們滾蛋。那倒也是,他上一天賭過錢。”
“怎麼,他上一天賭過錢!和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