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福江和鬼一輪流在房中照顧他,魎忠則在門外守衛。
我在將一切都吩咐清楚後,早已精疲力竭,拖著蹣跚步伐,我先回到原來的禪房,倒頭大睡一覺,把精力體力統統補回來。八小時後,生物鐘自動把我叫起。起床洗漱,形象全無地埋頭狠吃。
在我睡得跟死豬一樣的這段時間,沒有人跑來打擾我,看起來是情況良好。我暗忖。胃口因此大好,多吃了兩碗齋飯。
吃完飯,換上乾淨儒衫,我先跑去給優羅難請安,卻撲了個空。寺裡的小沙彌說,他和方丈還有藥王白先生一早用過齋,就相偕進講經閣去了,交代過誰也不許打擾。
這樣啊……
我瞥了一眼又是殘陽如火的遠天,一日,原來已過了。
只是……看著外頭香火鼎盛,人頭攢動的樣子,我有點兒好奇。
“今天是什麼日子?香客如織,人潮洶湧。”這和昨天我們來時的景象真是天壤之別啊。
小沙彌笑出一對虎牙,羞澀地摸摸光頭。
“昨兒個夜裡,寺中舍利塔中的佛舍利顯靈,有白光灼灼,將一陣山搖地動的地牛翻山給鎮了下來。直似聖人出之。這不,即刻在京畿傳得沸沸揚揚,善男信女全都來朝拜,希望佛光普照,保佑平安康泰。”
啊?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厲害!原來謠言是這樣產生的,而且以光速傳播開去。
這時不免慶幸,還好,昨夜那一場生死掙扎,沒有太多不相干的人在場目睹。不然,被傳為妖人臨世,也未可知。我可不希望象中世紀女巫般被燒死在火柱上。
“多謝小師傅。”我謝過小沙彌,繞過香菸繚繞的大雄寶殿。快逃快逃,免得心虛。
在返回禪舍的路上,我暗暗思忖,那夜的白光,究竟算什麼?真是舍利子有靈?還是蟲洞理論的一次活生生地演示?摺疊了的宇宙,從A到B之間最短的距離?
還是,那麼圓、那麼大的赤月,只有在月球近地日與月蝕同時出現時,才會有罷?月球與導致月蝕的行星的引力,影響了地球的磁場,而佛舍利本身經常帶有磁場異常現象。當三種力在彼時彼刻湊巧發揮到一個極至,便扭曲了時間與空間,撕開一道時空裂縫,象一道可以穿梭過去與未來間的門。
有些遺憾自己沒有致力於研究物理,更沒有愛因斯坦的大腦。即使瞭解相對論,也不可能提出更合理的解釋。
那麼,關於昨夜發生的一切,還是當它是一場真實的幻境罷。
一場,測試我靈魂的幻境。
這時候覺得,還是古代人幸福,不用想破腦袋琢磨出一個所以然。安心地當做是一場神蹟,不知信得多開心。
不過——我淡淡蹙眉,剛才在大雄寶殿前,眼角餘光瞥見許多穿幹練素衣,頭戴皮弁的年輕男子。可惜因為離得太遠,所以看不太清楚他們衣襬下盤雲篆紋究竟是什麼,更不知他們代表著京城裡哪股勢力。但願是友非敵,我尋思,看來要找福江惡補一下世俗之事了。
也希望我白衫青幘打扮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力,將他們引到我們目前住的精禪雅舍。
推開禪舍古樸的木扉,濃濃藥味撲鼻而來。
我知道,淵見,醒來了。
藥王白先生交代過,以淵見的體質,只可慢慢食、藥同補,不可躁進。所以他開出一系列溫中補益的藥方,交代每三個時辰進一次藥。
福江自是親自煎藥,決不假手他人。
我輕輕敲門,走進淵見現下暫住的雅舍,先到以屏風隔開的小空間裡,以清水皂角淨手,然後自一旁待用的蒸籠裡拿出高溫蒸煮過的外袍套上,布巾纏頭,戴上自制口罩,最後彎腰把鞋子也包上,才轉出來,往裡頭走。
守在淵見床邊的鬼一,見我走近,連忙躬身為禮,然後靜靜退到一旁。
“鬼大哥,你先去休息一會兒罷。這裡有我照應著。”我看見他露在口罩外的眼下浮著青痕,知道這鐵骨錚錚的硬漢,不眠不休地守護照料著他的王爺。如果沒有人叫他去歇息,他真會繼續守下去直到他自己也倒下。
“是。夫人。”鬼一併未遲疑,乾脆利落地退出去。
我緩步踱近床側。
淵見平躺在青色草蓆上,左側背部墊著一塊隔菌墊,枕著一隻百蝠瓷枕,上半身赤裸著,胸口敷著黑褐色藥膏,腰際以下蓋著薄被。有些不修邊幅的落拓感,臉上淡淡青髭為他增添了許多狂野氣息。
真奇怪,他是這樣一個矛盾的男子。
他飽滿的額上有細細密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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