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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等。”
福江以眼色示意待衛小心戒備,自己先上前頭探聽。
隔了一會兒,福江返回轎邊。
“主子,聽說寺中來了一位西域神僧,正在寺中講經傳法,引來了許多信眾。”福江隔著轎簾回報,“所以近日寺里人來人往,人員複雜。咱們是否改日再來?”
“無妨。”德妃淡然否決。複雜麼?再複雜,又如何複雜得過深宮大內?
下得轎來,著玉色軟煙羅鑲銀狐裘滾邊長氅,頭上戴著素紗軟笠,露出祥雲髻顯示已婚身份的德妃,牽著兩個乾淨俊美的小童,立刻引來無數注視。
有膽子略大的小販,想上前兜售,可是瞥見他們身後面色沉肅眼光冷銳的大漢,便卻步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主,看那大氅,看那上好的緞子面,看那兩個小童頸子裡掛著富貴長命鎖,嘖嘖,隨便一樣的價,都夠平頭老百姓吃喝十好幾年的了,他們可是沒有賺她的錢的膽兒。
反倒是兩個小男孩,對山門前熱鬧的景象,十分好奇,轉著眼睛,一邊走,一邊對糖葫蘆、麥芽糖、麵人兒之類的民間小玩意,露出孩童應有的喜色。
“喜歡嗎?”德妃低頭問。小時,爹爹哥哥只需拿小糕點和小玩具,就可以將她哄得一展笑顏。
兩個小孩齊齊搖頭。即使只得小小年紀,他們也深深省得,決不能對自己所喜愛的東西,流露太多在意的神色,否則,在那深廣的宮牆之內,便會給人傷害他們的機會,被奪被毀,將是被他們喜愛的事物的下場。
面紗後,德妃的美眸一暗,衣食無憂,權勢通天又如何?自己的孩子,連最起碼的渴望,都不敢說出口。
“那就走罷。”她所能做的,只有儘量保護他們,讓他們有一個相對完整平靜的童年。
進得寺中,果然善男信女眾多,虔誠地跪拜上香許願。
德妃往功德箱裡添了香油錢,在功德薄上寫下朱門陳氏。
大雄寶殿內人員眾多,因香菸火燭之故,氣味有些嗆人,薄唇的男孩沒過多久,便微微咳了起來。
“孝則,不舒服嗎?”德妃低頭問跪在自己身側的男孩。
“是啊,十四叔,要不要到外頭歇一會兒?”另一個男孩臉上也浮現擔憂之色。
“不礙的。”朱孝則輕輕搖頭,他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
德妃輕撫著他的額頭,喜憂摻半。
喜的是,這孩子在後宮長大,卻仍溫良體貼;憂的是,在這樣一個爾虞我詐的宮闈中,似他這樣體弱,今後如果失去了依傍,要如何生存下去。
“那,我叫福江領你到外頭玩一會兒,可好?”德妃憐惜地問。
“好。”朱孝則點頭。他怕他呆得久了,咳得愈發厲害,教嫂嫂和小他一歲的侄兒允聰擔心。
待出了大雄寶殿,走得遠了些,朱孝則才掩著唇,低低咳了起來。_
福江在一旁看了,心中焦急,卻束手無策。
十四爺這病,是打孃胎裡帶來的,多少太醫名醫來診治過,無不搖頭,只說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的了,開了些滋補的方子,便再無他法。更有耿直的,斷言十四爺活不過十八歲。為了這事,主子操碎了心。
“十四叔?!”孩童詫異又略帶驚喜的聲音傳來。
他輕輕回頭,有些意外,看見墨慎和如霆等太學裡的同伴們。
“你們怎麼也出門了?”
“太傅帶我們來聽西域神僧講經布法來了。”
他輕聲咳嗽,點頭,表示他明白了。
“阿彌陀佛。”一聲溫朗佛號,一襲青衣袈裟,一個濃眉虎目的僧人,停在了他們跟前。
福江戒備地擋在了朱孝則的前面。
“女施主莫驚莫怕,貧僧只是聞聽這位小施主的咳聲,以為他是心經先天不足,但卻疏於調治。家師精通藥理,貧僧想:或恐能為小施主略解痼疾之苦。”
福江將信將疑。九年了,天下名醫,眾口一詞,只教十四爺好吃好喝,享受這短暫的十數年,現在竟有人說,可以醫治,這,可是天方夜潭?
“然則家師不見外客久矣,不知女施主可否放心叫小施主一人隨同貧僧去家師的禪院?”
“這——”福江遲疑。
“無妨,這位師傅,我隨你去。福江,你且等在這裡。”朱孝則淡淡吩咐。
他想賭一賭,這殘軀,到了此時,還怕什麼呢?
“是。”福江只能如此應了。十四爺的心,她,又豈會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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