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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金打造。看,這鳳嘴叼的可是頂好的紅寶石。還有,這對瑪瑙凍石玲瓏耳墜,一面雕以芙蓉,另一面雕以牡丹,清雅富貴雙全,小姐戴最好……”
夥計舌燦蓮花,口沫橫飛,淵見卻只輕掃一眼,並沒有任何中意顏色。
這時老闆自內堂出來,以眼神遣退夥計,上前作揖。
“這等俗物豈入得了二位的法眼。”精明的老闆大抵一眼就看出淵見出身非富則貴,殷勤地將我們往內堂讓。“二位裡請。”
等我們在內堂坐定,有丫鬟奉過茶,老闆笑問:“公子、小姐可有屬意的玩意兒?”
我下意識聳肩,對珠寶首飾,我一點概念也沒有。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事到臨頭還要典當才能用,弗如金元寶、銀票來得實惠。且現代人如我實在不慣戴著這些瑣物走來走去。連回頭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要慢、慢、慢,否則金屬或石頭耳墜因離心力飛起來打在臉上,嘖嘖,真是痛不可擋,與被抽一鞭差不多。這樣慘痛的遭遇,在試祝英臺的戲妝時,我生受過一回,無意再試。來多兩次,有毀容之輿。
待我發現老闆怪怪的眼神,才驀然省覺,聳肩這等動作,完全不該出現在古代。連忙微垂下頭。“一切全憑老爺做主。”
唉,亡羊補牢,但願猶未晚也。沒辦法,不能要求一個現代人徹底忘記潛移默化多年養成的小動作。
“拿些不俗之物來瞧瞧罷。”淵見悠然說。
“公子、小姐喝茶,老夫去去就來。”
沒過一會兒,老闆捧著一隻紅漆托盤返回,置在案上,揭開上頭覆著的紅綢。
透過紗帽,我發現淵見銳眼一深。
托盤裡擱著兩串瓔珞鏈子,一串是綠松寶石隔嵌石榴石,另一串是紅珊瑚珠子與烏銀相纏,極具大漠民族風情。連我看了,都覺得別緻。
“這兩串寶石瓔珞可是元朝海迷失皇后戴過的物件。海迷失歿後,被下人私渡出來,在民間幾經輾轉,最後到得老夫手中。此物貴氣太重,尋常女子根本承不起,反倒折煞。老夫乍見公子與小姐,即知二位來歷不凡,想必此物定能配得上小姐。”老闆眼也真毒,即使隔著一層紗帽,也篤定我是小姐,而不是夫人。
海迷失?聽見這個名字,連我都忍不住要往托盤裡看多兩眼,元帝貴由的皇后海迷失,歷史上曾兩度垂簾聽政,其手腕之了得,決不遜於武則天。若真是她戴過的首飾,那真是不俗。就史學角度而言,是無價之寶。
淵見則伸出修長手指,執起綠松石瓔珞,靜靜審視片刻,抬眸詢問:“好東西,老闆開個價罷。”
老闆伸出一隻巴掌,眼中精光一閃。“不二價,五十萬兩。”
“好。”淵見連考慮都不考慮,就往袖籠裡掏錢。
“且慢。”我輕喝一聲,十分象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一串瓔珞,美則美矣,畢竟是冷冰冰的死物,我管它是武則天還是楊貴妃戴過?又不能吃喝,買它做甚?
我被話劇社的錢精財迷的社長影響,雖然還不到鐵公雞一毛不拔這等境界,但也懂得勤儉節約,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這樣揮霍?天打雷劈!!
“爺,妾身久居深館,不見外客,此等名貴首飾,妾身少有機會佩帶。爺與其買給妾身,弗如買多幾件飾物,給家裡的夫人們罷。”
這樣才比較符合經濟效益。
老闆神情有些呆滯,滿眼的不信,大抵沒見過似我這樣把美麗珠寶往外推的人罷。
淵見則輕笑,似早已料到般,掩住口鼻,檀嗽一聲。
“夫人所言極是。”
裝腔作勢,我腹誹。
老闆以為到嘴的五十萬兩就此飛了,臉色微曬。
“是我疏忽,夫人莫惱。今次將它買回去,夫人一定有機會時時戴它示人。”淵見放下手,取出銀票遞過去。“這是十萬兩定銀,麻煩老闆將這串瓔珞送到蓬萊客棧天字號上房,來收尾款。”
老闆大是歡喜,雙手接過銀票,然後寫具一張收據,蓋上紅泥小印,再雙手奉上。
服務很規範呢。有憑有據,送貨上門,不知可保證售後服務?我暗暗想。
老闆果然是生意人,即使隔著一層紗帽,也能感覺到顧客的疑慮,立刻賠笑解釋。
“小姐大可放心,蓬萊商行是北地最大行號,一貫貨真價實,童叟無欺。”老闆拍胸保證。
“走罷,夫人。你不是還想看其他風景麼?”淵見走過來,向我伸出手。煙色有藏青滾邊的袍袖下,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筋脈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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