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喃說著,然後悄悄(他不想驚動別人)朝馬林遜耳語道:“看來你是對的,這飛行員迷失航向了。”
飛機正以駭人的速度下降著,越往下,空氣變得越熱,底下的土地灼熱得就像是突然開了膛的火爐。一座連一座的山峰從地平線上隆起峻峭崎嶇的背影;飛機正掠過山峰,沿著一條彎曲似弓的山谷飛行,谷底佈滿岩石和乾枯的河床,看上去就像撒滿栗子殼的地板;飛機在氣流中使勁搖擺顛簸著,讓人難受得就像坐在浪濤上的小船裡,這四個乘客都不得不緊緊抓住座位。
“看來他想著陸了!”美國人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不可能,”馬林遜反駁道,“如果他真這樣,那他是瘋了,他會把飛機墜毀,然後……。”
然而,飛機真的著陸了。飛行員以不錯的技術讓飛機顛簸著滑向一條溪谷旁的小空地並穩穩地停在了那裡。此後發生的事情更令人費解且讓人疑慮擔憂。一群滿臉鬍子包著頭巾的土著人從四面八方湧來,把飛機團團圍住,除飛行員外不讓任何人下飛機。那飛行員爬下飛機後和他們激動地說著話,這清楚地表明,他根本不是費納,也不是英國人,甚至連歐洲人都不是。這時,那些人從附近的油料堆裡取來幾桶汽油,然後倒進容量特別大的飛機油箱裡。被困在飛機裡的四位乘客都怒不可遏地叫喊著,可那些人卻報以幸災樂禍的喀皮笑臉或乾脆就視而不見。如果他們試圖下飛機,哪怕是最輕微的動作都會招來20條槍的恐嚇。康維懂一點當地的普什圖語,就用它大聲和這些人論理,卻沒有用,而他用任何一種語言與飛行員交涉,那傢伙唯一的反應就是暗含挑釁地揮舞他那把左輪手槍。
正午的太陽火焰般烤在機艙頂部,使飛機裡的空氣悶熱得令人窒息,再加上竭力的抗爭,幾乎讓他們幾個昏暈過去,可他們卻毫無辦法,因為在疏散撤離時他們都不準帶武器。
終於油箱灌滿了,蓋子被擰上。一隻裝滿溫水的油桶從機窗那兒遞了進來,儘管這些人似乎沒有敵意,可他們卻不回答任何問題。
同那幫人又扯了半天之後,飛行員回到機艙,一個帕坦人笨拙地轉動了一下螺旋槳,飛機又啟動了。就在這麼個有限、狹窄的地方,而且負擔著很多汽油,可起飛似乎比降落還要靈巧熟練。飛機又高高地升入霧濛濛的空中,然後轉頭向東,似乎在調整航線,此時已是午後。
真是件非同尋常而令人迷惑的事情!當涼爽的空氣讓他們清醒過來時,這些乘客幾乎不能相信這事發生過。
這樣的暴行,在動盪不安的前線地區的騷亂事端記錄中也找不出第二件,也沒有什麼先例可以援引。要是他們幾個沒有成為這一暴行的犧牲品的話,那的確會讓人難以置信。
懷疑之後跟著就是義憤填膺,這是很自然的,而義憤之後則是不安和焦慮。
馬林遜道出了自己的推測:有人綁架他們以勒索贖金,沒有其它讓大家更容易接受的說法了。
這種伎倆並不新鮮,但所用的手段非常特殊且很高明。想想眼下所經歷的這種事也不是頭一例,大夥心裡多少舒坦了一些。畢竟,以前也曾發生過綁架事件,而大都以好的結局收場。這些土著人最多把你關進山洞之中直到政府付夠了贖金,然後,把你放掉;你會得到相當公平的處置,再說付給他們的錢也不是你自己的,只不過這種事有些令人難堪罷了,然後呢,空軍部隊就會派一支轟炸飛行中隊,你得以平安離開,於是你的餘生就會有一段精彩的故事講給大家聽了。
馬林遜有些慌張地闡明瞭自己的看法,巴納德這個美國人卻顯得很滑稽:“先生們,我敢說,對某些人來說,這的確是一種聰明的推測,可我看不出你們的空軍到底有什麼輝煌的成就。你們英國人常拿芝加哥等地的劫機事件開玩笑,而我想不起任何一個持槍歹徒曾駕著山姆大叔的某一架飛機逃跑的先例,我感到懷疑的還有一點,就是這傢伙是如何處置了那位真正該開這架飛機的飛行員的;他肯定是被塞進沙袋裡了,我打賭。”說罷,他打了個哈欠,他是個高大而肥胖的人,一張頑強的臉上刻著幽默滑稽的皺紋,但這並不能抵消他帶點悲觀色彩的眼袋。在巴斯庫,沒有人對他有更多的瞭解,除了知道他來自波蘭,也有猜測他的營生與石油有點關係。
而康維此時正忙於做一件很實際的事情。他把他們每個人身上所有的紙片收集起來,然後用各種本地語言在上面寫上求救訊號,每隔一段時間就朝地面投幾片。在這種渺無人煙的地方,機會很渺茫,但還是值得一試。
這第四位坐在飛機裡的人,布琳克羅小姐撇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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