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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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材高大,有著深古銅色的面板,一雙灰藍色的眼睛,棕色的頭髮修剪得短短的。他不笑的時候著上去嚴肅而憂鬱,但這樣的時候並不多,可一笑起來他又顯得有些孩子氣,他工作太過於緊張或者喝酒過量時,左眼附近會出現一絲輕微的抽搐。在撤離前一夜他一直在捆紮和銷燬檔案,所以當他爬上飛機時,他臉上的那種抽搐更加明顯,他已經精疲力竭了。而令他特別高興的是他被安排進這架邦主的豪華座機而不是擁擠不堪的軍用運輸機。當飛機升向高空之時,他讓自己儘量坐得舒展一些,他是那種能適應艱苦條件的人,很少會想到要什麼舒適的生活來作補償。
他的精神又振奮起來,心裡想著儘管可能要忍受到撒馬爾罕的艱辛路程,但從倫敦到巴黎他將舒適而安逸地在飛機上度過。
飛了一個多小時後,馬林遜說他覺得飛機並沒有按直線飛行,然後馬上坐到最前面的位子上。他是個二十當頭的小夥子,粉棕色的臉頰,看上去很聰明但缺乏很好的教育,這是公立學校的侷限造成的,不過也有他自己的優點。他被派往巴斯庫的主要原因是有一次考試未能透過,在巴斯庫,康維與他共處了六個月,現在康維有些喜歡他了。可康維不願費神與他說話,他懶洋洋地睜開眼說道:“飛機飛哪條航線,飛行員應該最清楚。”
又過了半小時,疲倦和飛機馬達的轟鳴快使他睡著的時候,馬林遜再次打擾他說:“我說,康維,我覺得費納並沒有在駕駛這飛機?”
“噢,他沒有在駕駛飛機戶
“例才那傢伙轉過頭來,我發誓他不是費納。”
“這很難說,隔著玻璃板。”
“在任何地方,我都認得出費納這張臉。”
“哈,他可能是別的什麼人,這沒有什麼。”
“可費納肯定地告訴過我是他來駕駛這架飛機的呀。”
“他們一定改變了主意,讓他去開別的一架了吧。”
“那麼,這人又是誰呢?”
“我親愛的孩子,我怎麼會知道呢!你可不要以為每個空軍上尉的臉我都能記得住。”
“我認識他們當中的很多人,可我認不出這傢伙。”
“那他一定是其中你不認識的一個了。”康維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們很快就可以到達白夏瓦,到時你去和他交個朋友,親自問問不就得了嘛。”
“這樣下去,我們根本到不了白夏瓦,飛機完全偏離了正常航線,還***飛那樣高,根本看不清到了哪裡。”
康維並不擔心,他習慣於乘飛機旅行,所以把一切都想當然。更何況,到白夏瓦之後,他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急於要做,也沒有什麼特別想見的人,所以,航程是6個小時還是4個小時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他還未結婚,到了白夏瓦也不會有什麼溫柔的問候,他是有些朋友,其中有幾個也許會帶他上夜總會請他喝酒,這是一種愜意的期待,但他也不是特別渴望這樣。
當他回顧過去同樣愉快卻並非完全令他滿意的十年時光時,並沒有那種懷舊式的嘆息。變幻無常,難得的空閒間歇之後又變得很不安定,這就是他自己對過去十年的最好總結,也是對世界局勢的概括。他想起巴斯庫、北平、澳門和其他一些他經常光顧的地方,最遙遠的要數牛津,戰後他曾回到那裡當過幾年學監,講授東方歷史;在鋪滿陽光的圖書館裡查閱那些塵封的資料;推著腳踏車在校園漫步,這情景很吸引人,但並沒有讓他激動;他仍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仍然是過去的一部分。
一陣熟悉的傾斜,提醒他飛機就要降落。他很想開開馬林遜的玩笑,打趣他那坐立不安的樣子,要不是那小子突然站了起來,讓他的頭“膨”地撞到艙頂上,他真會這麼做。這時,馬林遜把正在過道另一邊的座位上打瞌睡的美國人巴納德弄醒。“我的上帝!”他驚叫起來,“看那邊。”
康維看了過去,可看到的當然不是他所預料得到的,假如他的確已經預感到了什麼的話。他看到的不是按幾何圖案排列的整齊的軍營和巨大的長方形機庫,呈現他眼前的只是一片被太陽烤成紅褐色的廣闊荒原靜躺在茫茫濃霧之下。儘管飛機在迅速下降,但仍然高出普通飛行高度許多。從他那個角度,隱約可以辨出一些長長的,呈波狀起伏的山脈,這些山脈的高度離雲霧繞繞的山谷也許只有一英里,儘管康維以前從未從這種海拔高度看過,但這的確是典型的邊疆景色,給人一種奇怪而深刻的印象。這使他有一種直覺,這地方就在白夏瓦附近,“我認不出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他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