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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主宅玩了吧?你哥哥們都很想念你呢。”
我撇撇嘴,舅舅的四個兒子,春,晟,昂,昕,春一向看我是個小丫頭片子,見了面總是裝大人似的摸我頭,怎麼會想我?昂不在家,學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這個和昕長得很象的傢伙,從小膽大妄為,最愛舞槍弄棒,七歲時自己在大街上認了個師傅便跟著跑了,跑掉之後才捎信回來,舅舅親自去看過他,回來倒也沒說什麼……晟嘛,想我倒也有可能是真的,不過千不該萬不該,舅舅不該騙我昕想我,笑話,他要想我,天下的蛐蛐都不會跳了。
舅舅也是的,當我是小孩子麼?
心裡腹誹,面上依然笑成春花也似:“好啊,改日去給舅舅舅母哥哥們請安。”
舅舅大笑著應了,我不知道他高興什麼,孃親卻在一邊微笑皺眉:“英哥,你太寵著懷素了,你那瑞園,奇花異草,葳蕤華盛,享譽各公侯府邸,聽說也是嫂子珍愛,怎麼可以為這瘋丫頭就毀了?”
已經準備轉身的舅舅聽到這句話突然回頭,他剛才飛揚的笑容已消失了,深深看著孃親:“千金萬銀買不來痛快,如果我的寶貝侄女在我這西平侯府不能快樂的長大,不能盡情享受兒時時光,我要這奇花異草,華盛葳蕤又有何用?”
頓了頓,他緩緩轉過頭去:“舞絮,我無法幫你爭得本屬於你的幸福,但我希望可以為你的女兒儘量多爭取些。”
空氣突然沉默了下來,我悄悄抬眼去看孃親,她並沒有如我所想的流淚,只是怔怔遙望著那個方向,沉默良久。
舅舅很快走了,他總是很忙,孃親卻依舊坐在亭中,看天邊浮雲飛卷,變換無窮,我不知道孃親看見了什麼,卻願意陪伴她此時的寧靜。
夜色降臨時,孃親緩緩攜了我往回走,她依舊一言不發,高昂著優美的脖頸,腰背纖直,我看著月影裡她銀白緞繡菖蒲紋的領口裡半掩著高貴而憂傷的容顏,和悠悠拖過柳木長廊的寬長的白底紫色蘭草裙裾,突然害怕她會永遠這般清冷而孤絕的走下去,直至走入那片金黃明亮的月色裡。
夜風冉冉的起了,風裡響起涼涼的嘆息,我聽見孃親的聲音很近亦很遠:“懷素,答應我,這一生,一定要為自己勇敢的活。”
隔兩日我賴不過娘關於遵守承諾的暗示,乖乖梳洗打扮,準備去主宅請安。
一身粉羅裙,兩髻綴明珠,我還未成年,孃親也不愛給我花花草草的裝扮,只命伺候她梳妝的楊姑姑給我挽了兩個可愛的小髻,綴上父親命人送來的南洋明珠,瑩光閃爍,滑潤明亮,襯著我烏黑如緞的發,倒也美麗。
楊姑姑仔細的用嵌寶牛角梳給我理直了發,就著八蝠銅鏡照著我左看右看,目光裡滿是欣羨:“夫人,小姐麗質天生,容顏明豔如姣花照水,雖還未長成,但容老奴說句放肆的話,以老奴數十年來閱人之經驗,只怕將來比夫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孃親正低頭讀一本東坡詞,聞言也不抬頭,只淡淡道:“是嗎?我倒寧願她平庸些,笨些,如此也可得上天之憐,謀些平凡人的福分。”
楊姑姑目光一閃,婉聲道:“夫人說笑了,夫人身份高貴,小姐出身不凡,註定此生富貴榮華,福壽綿延,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賤命,如何能和夫人和小姐比?”
娘微一挑眉,放下了手中的書,定定看著微笑的楊姑姑,嘴角慢慢掠出一朵奇異的笑:“你這老物,今日是怎麼了,素來也不象是個俗人,怎麼今兒說這一堆混賬話?”
楊姑姑微微福了福,笑意裡有淡淡的擔憂:“夫人說笑了,說起來也是有緣故的。”
“哦?”娘對關於我的事,總是好奇心要多些。
“前幾日遇見侯爺夫人房裡的意映,她和我說,聽得夫人和侯爺商量,說小姐也漸漸長大了,出落得洛神也似,令人見之心喜,倒讓她想起晟少爺和昕少爺住得離別院近,年紀小時起居不避倒也不甚要緊,如今倒要分外留心些,莫要因心思粗疏,壞了小姐清譽,影響她日後終身,倒是罪過了。
楊姑姑一邊說,一邊連連向我看了幾眼,見我專心撥弄孃親妝奩裡的各式首飾,好似根本未曾注意她們說了什麼,才放心的說下去。
我舉起一支琺琅綴流蘇珠釵,覺得顏色斑斕的好看,笑嘻嘻的簪在了自己的頭上。
聽見娘聲音淡漠:“她擔心什麼,我自然知道,她是怕堂堂侯府公子和我們這來歷不明的野女人過於接近,辱了她沐家高貴門第而已。”
我往銅鏡呵了一口氣,想將它擦得更亮些,順手將另一支薔薇水玉釵插在發上,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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