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早地就等在礦井吊架下面準備早點上去一類人。有些人四點鐘放工哨聲之前就等在那兒了。但莫瑞爾所在的那個礦坑煤層薄,離井口只有一里半,他通常幹到工頭停工才結束工作。然而,這天,他幹得不耐煩了,兩點的時候,就湊在綠色的蠟燭光下看錶——他在一個安全巷道里——兩點半時他又看了一次。
為了不影響第二天干活,莫瑞爾正在挖一塊岩石。他半蹲半跪著,使勁用鎬“克嚓,克嚓”刨著。
“快乾完了吧?”他的夥伴巴克喊道。
“幹完?只要這世界存在就永遠別想幹完。”莫瑞爾吼著。“他繼續挖著,累得精疲力竭。
“這是一件讓人窩火的工作。”巴克說。
莫瑞爾累得火冒三丈,他沒有應聲,只是竭盡全力挖。
“你最好留著明天干吧,沃爾特,用不著這麼用力。”巴克說。
“我明天一點都不想幹這個活,伊斯瑞。”沃爾特喊道。
“哦,好吧,你不幹,會有別人乾的。”伊斯瑞爾說。
莫瑞爾繼續挖著。
“哦,上面——收工了。”隔壁巷道里的人喊著,離開了。
莫瑞爾繼續挖著。
“你也許會趕上我的。”巴克說著,走了。他離開之後,留下莫瑞爾一人,他幾乎要發瘋了。他還沒完成他的工作。他勞累過度,幾乎累得發狂。站起身,汗水淋漓,他扔下工具,穿上大衣,吹滅蠟燭,拿上燈走了。在主巷道里,別人的燈在搖搖晃晃。傳來空洞的迴音。這段地下通路又長又難走。
他坐在井底,豆大汗珠往下滴著。有很多等著上井面的礦工,吵吵嚷嚷地說著活。莫瑞爾不情願而簡短地回應著招呼。
“真討厭,下雨了。”老吉爾斯聽到上面傳來的訊息時說。
莫瑞爾心裡很踏實,他已把他喜愛的舊傘放在礦燈室裡。終於,輪到他鑽到升降機裡,一會兒,他就到了地面。他交出礦燈、拿了那把他在一次大拍賣中花了一先令六便士買來的傘。他在井邊站了一會兒,望著田野,灰濛濛的雨浙浙瀝瀝地下著,卡車上裝滿了溼漉漉、亮閃閃的煤。雨水順著礦車邊往下淌,打在車身上白色的“C、W公司”這幾個字跡上。這些臉色蒼白,神情憂鬱的人川流不息地沿著鐵軌冒雨來到田野上。莫瑞爾支起傘,聽到雨點“啪、啪”地滴到傘上,心情開朗了許多。
在通往貝斯伍德的路上,礦工們一個個都溼漉漉的,渾身又灰又髒。但他們那紅紅的嘴唇仍舊興奮地談論不休。莫瑞爾走在人群中、默默無言,怒氣衝衝地皺著眉頭。路過威爾斯王子酒店和艾倫酒店時,許多人溜了進去。莫瑞爾痛苦地抑制著這種誘惑,邁著沉重的步伐,從伸出公園院牆的那些溫溼的樹枝下走過,行進在青山巷泥濘的路上。
莫瑞爾太太躺在床上,聽著雨聲和從敏頓回來的礦工們的腳步聲、說話聲,還有他們從田野走上石階後的“砰、砰”敲門聲。
“伙房門後有點香草湯,”她說:“先生如果不在路上喝酒,可能想喝上一杯。”
但他姍姍來遲,她斷定他去喝酒了,因為下著雨,他哪有心思照顧孩子和妻子?“
每次她生小孩子時都要大病一場。
“是什麼?”她問,覺得快完蛋了。
“一個男孩。”
她從這句話中得到了安慰,一想到成了男孩子的媽媽,她心裡洋溢著溫馨。她看著這個孩子,孩子長著藍眼睛,濃密的金黃色頭髮,漂亮的臉龐。她對這個孩子的愛油然而生,什麼也顧不了了。她把孩子抱在她的床上。
莫瑞爾一點也沒預料妻子生產,拖著腳步走進園裡的小路,疲倦而生氣。他收起傘把它放在水槽裡,然後,把那雙笨重的靴子扔在廚房裡。鮑爾太太出現在裡面門口。
“哎”,她說:“她的身體非常虛弱,生了個男孩。”礦工哼了一聲,把他的空揹包和鐵皮水壺放在廚房的櫃子上,又走到洗碗間,掛好外套然後回來跌坐進他的椅子裡。
“有酒嗎?”他問。
那女人走進伙房,軟木塞“撲”地響了一聲。她厭惡地把杯子重重放在莫瑞爾面前的桌子上,他喝了點滴,喘了口氣,又用他的圍巾一角擦擦大鬍子,然後邊喝邊喘氣,又躺靠在椅子上。那女人沒有再跟他說話。她把他的晚飯放在他的面前,上樓了。
“主人回來了吧?”莫瑞爾太太問。
“我已經把晚飯給他了。”鮑爾太太回答。
他雙臂撐在桌上——他討厭鮑爾太太沒有給他鋪桌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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