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給他一小盤菜,而不是一大盤菜——他開始吃了。妻子的病,新添的男孩,現在都旁若無聞。他太累了,只想吃飯,然後把雙臂放在桌子上坐著。他不喜歡鮑爾太太在旁邊。爐裡的火太小,這些都讓他悶悶不樂。
吃完飯,他坐了20來分鐘。然後,把火撥旺。他穿著長襪,極不情願地上了樓。
這個時候去看他的妻子可真難堪,他太累了。他的臉是黑黝黝的,臉上滿是汗漬,汗衫也幹了,浸透了塵汙,脖子上圍著一條骯髒的羊毛圍巾。他就這樣站在床腳邊。
“嗨,現在感覺怎麼樣?”他問道。
“很快就會好的。”她回答道。
“呣。”
他若有所失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很累,討厭這些麻煩事,可他,又不會知道他該怎麼辦。
“她們說是個男孩。”他結結巴巴地說。
她掀開被單,給他看這個孩子。
“上帝保佑他!”他低聲說。這模樣令她捧腹大笑。因為他裝出慈父的形象,勉勉強強地祝福他,實際上他並沒有這種感情。
“你走吧。”她說。
“我就走,親愛的。”他回答著,轉身走了。
妻子讓他走,他想吻她一下,但又不敢。她希望他親親她,但無法讓自己做出任何暗示。他出了屋子後,她鬆了一口氣,屋子裡留下一股淡淡的礦井味兒。
有位公理會牧師每天都來看莫瑞爾太太。海頓先生很年輕,也很貧窮。他的妻子在生頭胎孩子時死了,因此他現在還孤身獨處。他是劍橋大學藝術學士,非常靦腆,生來不是做傳教士的料。莫瑞爾太太很喜歡他,他也信賴她。當她身體精神好時,他們一聊好幾個小時。他做了這個孩子的教父。
偶爾,這位牧師也和莫瑞爾太太一起喝茶。於是,她就早早鋪上桌布,拿出她最好的淡綠邊杯子,心裡希望莫瑞爾別太早回來,即使這一天他在外面喝杯酒,她也不會在乎的。她總是做兩頓主餐。因為她認為孩子們的主餐應該在中午吃,而莫瑞爾應在5點鐘吃。因此,當莫瑞爾太太和麵做布丁,削土豆皮時,海頓先生就會抱著孩子,看著她幹活,討論著他的下一次佈道。他的想法荒謬古怪。她謹慎地讓他面對現實。這次是在討論述拿的婚禮。
“當主耶酥在迦拿把水變成酒後,”他說:“這就是普通生活的象徵,結婚後夫婦的血如果沒有受過聖靈感召,像水一樣。一旦受了聖靈感召,就變得像酒一樣。
因為,一旦有了愛情,一個人受到了聖靈感召,精神結構就會改變,外表也會變化。“
莫瑞爾太太心裡想:“是啊,可憐的傢伙。他年輕的妻子就死了,所以他才把愛投入到聖靈身上。”當他們把第一杯茶喝了一半時,就聽見門外傳來礦井靴的響聲。
“天哪!”莫瑞爾太太不由自主地喊道。牧師看起來也有點害怕。莫瑞爾進來了,他滿面怒容。牧師站起來想跟他握手,莫瑞爾卻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不安全啦,”莫瑞爾說著伸出手來讓他看。“看我的手!你從來不想握這樣的手,是吧?手上盡是鐵鎬、鐵鍬上的煤灰。”
牧師慌亂地漲紅了臉,又坐了下來。莫瑞爾太太站起來,把冒著熱氣的湯鍋端到旁邊。莫瑞爾脫下外衣,把扶手椅子拖到桌子跟前。重重地坐下來。
“累了吧?”牧師問道。
“累?我是累了。”莫瑞爾回答道。“你不知道累是什麼滋味。”
“也是。”牧師回答。
“看,看這兒,”礦工說道,讓他看自己汗衫的肩部,“現在幹了點兒,可還是像塊汗淋淋的抹布,摸摸這兒。”
“上帝啊!”莫瑞爾太太喊道:“海頓先生才不想摸你那骯髒的汗衫。”
牧師小心地伸出手。
“對,也許他不想摸。”莫瑞爾說道:“不管怎樣,汗會從我身上流出來。我的汗衫每天都擰得出水來。太太,你有沒有給一個從井下回家的男人準備一杯湯!”
“你知道你把所有啤酒都喝完了。”說著,莫瑞爾太太給他倒了一杯茶。
“難道一點也沒有了嗎?”他轉身對牧師說:“你知道,煤礦裡到處都是灰,一個人渾身是煤灰,當然回到家,就需要喝一杯酒。”
“那是當然。”牧師說道。
“可十次想喝九次都喝不上。”
“有水——還有茶。”莫瑞爾太太說。
“水!水又不能潤嗓子。”
他倒了一杯茶,吹了吹,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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