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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他說:“不好了,老虎追上來了。”發動起牧馬人,趕緊逃跑。
一路都在回味剛剛看過的“光透文字”,心在蹦,心愛的牧馬人也在蹦,連公路也在蹦。心蹦是因為默契,彷彿默契是一座橋樑,橫搭在時間之上,連線著他的心和倉央嘉措的心,那是淬過火的愛情之心,以情歌的形式持續著穿透時空的力量,令人痛楚的鋒芒不是越來越遲鈍而是越來越犀利了。香波王子希望儘快跟兩個同伴分享這種奇特的默契,見路就走,三躥兩躥,甩掉了路虎警車。
香波王子把車停靠在敦煌路黃河橋頭的樹蔭裡,指著翻譯出來的“光透文字”,告訴梅薩和智美,這首情歌是倉央嘉措的早期作品,他曾經做過重點考證,如今卻赫然成為關於“七度母之門”的神秘“授記”:
乞求神聖的教誡,
地位再高的喇嘛,
他也會真心講解;
幼年相好的情人,
說好等我的姐姐,
如今卻不辭而別。
他唱著,完了又說:“這首情歌在最初流傳的時候,還有一個一問一答的‘註釋’,現在看來,似乎‘註釋’比情歌更重要。”香波王子背誦起了“註釋”:
尊者,你什麼時候不辭而別?
六路人馬出現在浪卡子之後。
梅薩問:“尊者是誰?誰在和尊者對話?”
香波王子說:“尊者就是倉央嘉措,跟他對話的,也許是尊者自己,也許另有其人。但不管是誰,它都在提醒我們,這首情歌產生的背景和倉央嘉措的經歷,是發掘‘七度母之門’必須關注的問題。”
梅薩說:“掘藏是伏藏的延伸,今天是昨天的繼續,‘授記’給我們的歷史,我們是必須瞭解的,這是伏藏學的要求。”
香波王子說:“我擔心歷史正在重複。我們提起歷史上的謀殺,就是要面對今天的謀殺。”
“又是謀殺?”
“倉央嘉措一生都在經歷謀殺,一次比一次兇險也一次比一次重要。”
梅薩興奮地說:“看來我和智美很幸運,離開了邊巴老師,又遇到了香波老師,快講吧。”
智美下車,把香波王子換到了後排座上。
登臨寶座 3(1)
香波王子說:“浪卡子是五世*喇嘛舅父的莊園,也是五世*喇嘛常來講經的地方,還是前藏和後藏以及日喀則和拉薩之間的樞紐地帶。空行護佑,山水呈祥,倉央嘉措在這裡暫住。暫住是因為年前攝政王桑結敦請乃瓊大護法降神問旨,結果是:‘將靈童迎至布達拉宮的日子應該是藏曆十月下旬十天內。’現在是四月,時日尚早。還因為在神定的藏曆九月十七,無量光佛化身的五世班禪額爾德尼洛桑益喜將在這裡給靈童授沙彌戒。受了沙彌戒,才算是一個真正的僧人。更因為即使在拉薩,五世*的圓寂和六世*的降臨,也還是少數人知道的秘密。五世圓寂已經十五年,為什麼秘不發喪,靈童轉世已經十四年,怎麼直到現在才公開?一切都需要解釋。解釋在四、五兩個月全面展開,攝政王桑結派出了六路人馬。
“第一路是向駐紮拉薩的韃萊汗營帳解釋。韃萊汗是控制西藏的衛拉特蒙古和碩特部首領,靠著數千黑氈房蒙古馬兵,他應該是西藏生殺予奪的最高統治者。但在這個精神信仰遠遠高於軍隊武器的地方,他顯然有些失勢,出自布達拉宮的攝政王居然連五世*喇嘛圓寂和六世*喇嘛降臨這樣的大事都會隱瞞十多年。韃萊汗既不表示對五世的哀傷,也不表示對六世的慶賀,接受了布達拉宮使者的哈達,卻沒有回贈哈達:生氣地說:‘我們在你們眼裡還是蒙古的施主嗎?這樣的事情就不必告訴我們了。雖然我們信仰聖者宗喀巴的格魯派,但對貴派領袖的存亡我們是不配知道的。’打發走了來人,韃萊汗立刻叫來自己的兩個兒子商量對策。老大旺扎勒說:‘太陽已經升起,不認可的人只能永遠處在黑夜裡。’老二拉奘汗說:‘認可六世*,就等於認可我們在西藏可有可無。我們監護著西藏,為什麼不能有自己的太陽?別忘了四世*喇嘛就是一個蒙古人。’說罷,瞪著父親韃萊汗,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趁朝廷還沒有詔封,殺掉這個新*。’
“第二路是向遠在新疆的蒙古準噶爾部首領策旺阿拉布坦解釋。對攝政王桑結來說,這是一個遠交近攻的策略——利用策旺阿拉布坦牽制韃萊汗,讓韃萊汗不敢把自己看成是唯一可以控制西藏的蒙古天王。而策旺阿拉布坦也想利用攝政王桑結把手伸向西藏,所以當布達拉宮使者帶來五世*喇嘛已經圓寂、六世*喇嘛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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