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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小心規避的人。他領口敞開,把襯衣下襬露在外面,腋窩下總是一片汗漬漬、黑糊糊的半月形,很像《當代奸雄》(All the King’s Men)中的布羅德里克·克勞福德(Broderick Crawford)。
哈維常常一手端著健怡可樂,一手抽著純藍牌香菸。他喜歡一支接一支地抽,而且並不把整根菸都抽完。他抽完一支再用煙紙把剩下的捲上,就這樣一支接一支、一包接一包地抽下去。助手們學會了買整箱的可樂,整包的香菸,整條的巧克力。至少看上去是這樣來買的,好像哈維是薩姆俱樂部的鐵桿會員似的。他是一個巨型饕餮之徒。他吃東西的樣子令人難忘,讓人想起電影中一些著名的美食場面,比如《極樂大餐》(La Grande Bouffe)中的隨便哪個鏡頭,以及《生活的意義》(The Meaning of Life)中那場狼吞虎嚥、簡直像氣球爆炸般的晚餐景觀。哈維一直在設法控制體重。早年,他喜歡吃燕麥凍魚沙拉三明治、烤麵包、美式乳酪片,還有離不開手的可樂。那時他總是用一兩份薯條就著吃,好像要對自己的節食來點自我獎賞。十月電影公司創始時的合夥人、現在是聯美公司(United Artists)頭頭的賓厄姆·雷(Bingham Ray)有一次彎著腰假裝湊得很近地看著一個想像中的人說:“‘哈維,你今天午飯吃什麼了?讓我瞧瞧,有豌豆湯、比薩、沙拉、奶油蛋羹。’從此哈維開始穿黑色襯衣了。”
哈維並不想把身上粗糲的稜角打磨掉,相反他還採取一種嘲弄式態度,想把它們搞得變本加厲。大家都知道他有時說話根本不算數,可是他卻一度享有能講真話的美名。他深知:身上的汗漬、不乾不淨的食物、不修邊幅的衣著、大大地書寫在那張胖臉上的內在邪惡,這些都可以用來傳達一個資訊,用大力水手波派(Popeye)的話說就是“我表裡如一”。然而從他的外在派頭看,身穿阿瑪尼西服、開著賓士500SL,這句話卻顯得並不那麼準確。大家很欽佩他那種對自己本性的忠貞,因此對他的種種惡行總是寬容有加。馬特·戴蒙說(Matt Damon):“這很像古老的蠍子和青蛙的故事。蠍子坐在河岸,這時一隻青蛙走過來。蠍子說:‘帶我到對岸去吧。’青蛙說:‘不行,因為我們到對岸後你就會蜇我,你會蜇死我的。’蠍子說:‘絕對不會的,求求你了,幫幫我吧,我不會游泳,帶我到對岸去吧。’青蛙最後答應把蠍子背到對岸,剛上岸蠍子就開始蟄青蛙。青蛙臨死前說:‘你為什麼要蜇我?’蠍子低頭望著它說:‘因為我是蠍子,這是我的本性。’哈維也是如此,本性難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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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論尚未結束的故事(5)
哈維喜歡聚焦在鎂光燈下,那會使自己顯得別有魅力。他很在乎別人欣賞自己。他非常有趣,練就了那種只要願意可以針對自己、也可以順手用來攻擊別人、讓一個成年人痛哭的惡毒的耍嘴皮子的小聰明。在他興致高昂的時候,別人可就要倒黴了。他曾經這樣評論過一個人:“他是那種你想抓住他的手把腦袋砍掉的傢伙。”
然而,哈維內心深處卻盤踞著一顆即便不是詩人至少也是影迷的情懷。他真誠地喜歡電影,A級片、B級片、恐怖片、科幻片、喜劇片、音樂片、功夫片等形形色色的影片他全喜歡,他尤其熱愛外國電影、藝術電影和“偏門”電影。他喜歡跟別人回憶14歲時看《四百下》(The 400 Blows)的那件往事。他想當然地認為這是一部性愛片,但是,在影院消磨了一個半小時後,他被弗朗索瓦·特呂弗(Francois Truffaut)的魔力征服了。1980年代後期擔任米拉麥克斯公司發行部主任的馬克·利普斯基(Mark Lipsky)說:“這個故事——‘看過《四百下》後它改變了我的生活’——我已經聽過無數次了。比較值得關注的是,講述這個故事的是哈維而不是鮑勃。”
總是喜歡穿一身黑衣的鮑勃常常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神色彆扭,似乎無論待在什麼地方都不對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如果說哈維的做派更加張揚,鮑勃則更為內斂、強硬和簡約。如果說哈維屬於外向型,鮑勃則相反。他更安靜,更安於停留在別人的影子裡。別人喜歡與否對鮑勃來說無關緊要。
鮑勃曾對媒體說過:“我們是藝術家,我們對金錢不感興趣。”但他並不把特呂弗放在心上。米拉麥克斯的前主管帕特里克·麥克唐納(Patrick McDarrah)直截了當地指出:“他們的生意可以用自我和貪婪來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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