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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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響起一陣此起彼落的腳步聲,越來越響。門又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開啟了。實際上是炸開的。粗大的木門栓飛到房間另一頭,門框也散了架。
門板和門框掉落在桌子上,成了木片。隨後,不知所措的打手們注意到,木片堆裡還有點別的東西。是一個箱子,正使勁抖動身子,從爛木頭堆中脫身出來。
靈思風在已經炸燬的門口出現了,又扔進一袋他的“金幣彈”。袋子撞到牆上,金幣四散。
地窖裡的布羅德曼抬頭看看,嘟噥了幾句,隨後繼續幹他自己的事。他儲備的整個紡錘冬要用的蠟燭全都撒在地上,和引火木材混在一起。他開啟一桶燈油。
“‘保先’!”他喃喃她說。油流了出來,汪在他腳下。
威瑟大踏步衝過去,一臉狂怒。靈思風仔細瞄準,甩出又一袋金子,正中大盜胸口。
但伊默爾已經行動起來。他喝了一聲,衝巫師伸出一隻譴責的手指頭。一隻烏鴉從房樑上撲下來,向靈思風猛衝過去,張開的爪子閃閃發光。
烏鴉沒有得手。關鍵時刻,行李箱子從木片堆裡一躍而起,箱子蓋在半空中猛然開啟,隨即“啪”地關上了。
箱子輕巧地落了地。靈思風看見它的蓋子又張開了,只開了一道縫,剛夠伸出一條舌頭。這條舌頭大如棕櫚葉,紅如桃花木,舔掉幾根剩下的鳥毛。
就在這時,吊在天花板上的大蜡燈掉了卞來,屋裡頓時變得黑乎乎、陰沉沉的。靈思風像個彈簧般蜷起身體,然後一躍而起,抓住一根房梁一悠,盪到相對安全的屋頂。這力氣令他自己都吃驚不小。
“真帶勁,是不是?”他耳畔有人說話。
下面,盜賊、殺手、巨怪、做買賣的,似乎同時意識到這間屋子已經十分不安全:金幣到處都是,而且屋裡還有個東西,在黑暗中潛伏著,恐怖極了。他們彷彿一個人似的全往屋門衝去,可似乎都不大記得門到底在哪裡了,往哪兒走的都有。
在一片混亂的上方,靈思風瞪著雙花。
“是不是你把吊燈弄下去的?”他小聲問。
“是的。”
“你怎麼跑到這上面來了?”
“我想我最好別礙大夥兒的事兒。”
靈思風想了想,似乎沒什麼可說的了。雙花又說:“真是打群架!想不到會這麼棒!你覺得我是不是該下去謝謝他們?這是你安排的嗎?”
靈思風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想我們現在得下去了。”他的聲音空落落地,“所有人都走了。”
他拉著雙花走過亂七八糟的大廳,上了臺階。
外邊將近黎明,天上還有幾顆星星,但月亮已經落下去了,邊緣向的遠處還閃著灰色的微光。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靈思風嗅了嗅。
“你聞到一股油味了麼?”他問。
威瑟從暗處走了出來,一腳把他絆倒。
地窖樓梯最上面的一階,布羅德曼翻找著他的打火盒。找著了,一摸是潮的。
“我殺了那隻破貓!”他嘟噥著,手伸向門邊的架子,那兒平時還放著一盒。沒有。布羅德曼罵了一句。
一支點燃的細蠟燭從空中飄了過來,正好出現在他身邊。
給你。甩這個吧。
“多謝。”布羅德曼說。
不客氣。
布羅德曼拿起蠟燭,想往樓梯底下扔。他的手停在半路。他看著這支蠟燭,皺起眉頭。他又轉過身,舉起蠟燭想看個究竟。蠟燭不算亮,但多少也能在黑暗裡照出一個身影……
“哦,不……”他喘了起來。
哦,是的。死神說。
靈思風在地上翻滾。
他剛才擔心的還只是威瑟沒準兒會啐他一口。
事實竟比他的想像更可怕。威瑟等著他自己爬起來,道:“我看見你有把劍,巫師。”他平靜地說,“勸你趕緊站起來,讓咱見識見識你的劍耍得怎麼樣。”
靈思風慢慢爬起來,動作能拖多慢就拖多慢,然後從腰帶裡抽出一把短劍。這是從那個警衛身上偷來的,不過幾小時前的事,但好像已經過了一百年。比起威瑟其薄如紙的利刃,這東西簡直鈍得算不上是把劍。
“可我不會使劍。”他抗議。
“正好。”
“難道你不知道嗎?帶刃的武器殺不死巫師。”靈思風絕望地說。
威瑟冷笑一聲。“是聽說過,”他說,“所以我特別想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