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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到處都有水!他帶水乾什麼?”
“信得過。”
“信得過?”
“是啊。比如這裡的水,他就信不過。明白嗎?”
靈思風開啟一個瓶子。裡面的液體也許曾經是水,但現在嚐起來沒有任何滋味,連點活氣兒都沒有。“什麼味兒都沒有。”他悶悶地說。
一箱子“吱呀”一聲,引起他的注意。懶洋洋地,彷彿有意要恐嚇他一般,蓋子慢慢壓下來,靈思風臨時支在那裡的木頭彷彿乾麵包一般被碾了個粉碎。
“好的,好的,”他說,“我這不是正在想嗎?”
伊默爾的老窩在“斜塔”裡,就在白霜街和霜凍巷的交叉口上。午夜,一個警衛孤零零地站在暗處,抬頭看天上兩個星球相接,漫不經心地琢磨者這事能給自己帶來什麼運氣。
傳來一絲非常微弱的聲響,音量如同蚊子打呵欠。
警衛沿著無人的街道看去,目光停留在幾碼之外的一處泥淖,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迎著月光閃閃發亮。他過去把它撿起來。月光照出了金子,他深深吸了口氣,迴音足夠傳到巷子裡去。
又有響動,又是一枚金幣,滾進街對面的排水溝。
剛把它撿起來,又來了一枚,遠了點兒,還在滾動。他想起來了,據說金子是星星光芒的結晶。
要不是親眼看見,他才不相信金子這麼貴重的東西能隨便從天上往下掉暱。
走到對面的巷口,更多的金幣正一個勁兒往地上掉。有的還是成袋成袋的呢。那麼多那麼多……
靈思風把一袋金子重重砸到警衛的腦袋上。
警衛恢復知覺後,發現面前站著一個怒目相向的巫師,手持匕首抵在他的喉嚨上。黑暗裡還有個東西咬住他的腿。
這咬勁兒不是一般的,他覺得這東西要是願意,還能咬得更狠。
“那個有錢的外國人在什麼地方?”巫師小聲問道,“快說!”
“什麼東西夾著我的腿?”警衛的聲音裡帶著恐懼。他想掙脫出來,可那東西咬得更緊了。
“這你還是不知道的好。”靈思風說,“好好聽著,那個外國人在哪兒?”
“他不在這兒!他們把他帶到布羅德曼那裡去了。人人都在找他!你不是那個靈思風嗎?對了,是那個箱子,那個會咬人的箱子……哦別別別別……求求求求你了……”
靈思風走了。警衛感覺黑暗裡咬他腿的那個東西也鬆開了……他開始害怕……那東西自己放開了他。當他掙扎著站起來,一個又大又沉、方方正正的東西從黑暗裡衝出來,撞開他,飛奔著追上巫師。那東西長著幾百只小腳。
僅憑自制的那本常用語錄,雙花努力地向布羅德曼解釋那個神秘的“保先”是怎麼回事。肥胖的店老闆認真地聽著,小黑眼睛閃閃發光。
桌子另一端,伊默爾饒有興致地望著他們,偶爾拿片盤裡的肉喂自己的烏鴉。威瑟在他身旁走來走去。
“別轉來轉去的,”伊默爾說,兩眼仍舊望著對面那兩個人。“不看都知道你那副坐立不安的樣子。斯特恩。誰有膽子在這兒襲擊咱們?那個不入流的魔法師肯定會來的。他不敢不來。他還會跟咱們討價還價。咱們趁機把他抓住,然後金子、箱子全扣下。”
威瑟一隻眼瞪著他,一拳擊在戴黑手套的掌心裡。
“誰能想到碟形世界上會有那麼多智慧梨花木?”他說,“咱們哪兒想得到?”
“別轉來轉去的,斯特恩。這一次,你準能幹得更漂亮。”伊默爾心平氣和地說。
他的這位副手厭惡地“哼”了一聲,大步走到屋子對面找他手下人的茬去了。伊默爾接著看那個觀光客。
很奇怪,這個小矮子似乎並沒意識到自己此時處境危險。伊默爾好幾次看見他環視四周,臉上帶著非常滿意的表情。他還跟布羅德曼侃侃而談,無休無止。伊默爾注意到他們在交換一張紙片,然後布羅德曼給了這外國人一個金幣。這太奇怪了。
布羅德曼站起身,搖搖晃晃走過伊默爾坐的地方。賊頭子伊默爾突然伸出一隻胳膊,彷彿鋼鉗彈出,一把拽住胖老闆的圍裙。
“哥們兒,剛才說什麼哪?”伊默爾平靜地問他。
“沒……沒什麼,伊默爾。一點私事。”
“朋友之間可不保密的哦,布羅德曼。”
“是啊。可,說真的,我自己也還不是太明白。這東西好像就是一種打賭,你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