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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浣聞聲出了船艙,“賀大哥?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外面雨大。”
那人一見是沈浣,面上大喜,一躍上了小舟,三兩下除去蓑衣,進了船艙。俞蓮舟方才在艙內未出,此時方見到來人,是個三十來歲的粗曠漢子,絡腮鬍子濃眉大眼,見得俞蓮舟猛地一愣,顯然是未曾想到尚有人在船中。跟進來的沈浣卻道:“俞二俠,這是我昔日潁州大營的同僚,賀穹賀大哥。賀大哥,這位是武當派的俞蓮舟俞二俠。”
俞蓮舟抱拳一禮,“武當俞二,問賀先生好。”
賀穹到似也知曉江湖事,一聽是武當派的人,哈哈大笑抱拳見禮:“不敢不敢,武當俞二俠的大名,如雷貫耳。先生二字由您喚來,咱可是當不得。”
沈浣遞了條布巾給賀穹,賀穹胡亂抹了把臉,也不管身上雨水,到是抽了抽鼻子似是聞到了什麼,笑看著沈浣道:“沈兄弟,可是那波斯的葡萄酒吧?”
沈浣知他脾性,一早便拿了個大碗出來,滿滿倒上一碗遞了過去。賀穹也不客氣,抬手就喝。他喝卻不若沈浣和俞蓮舟那般有節制的慢酌,用來暖身,賀穹是一仰頭,一口飲盡整碗,直到丁點不剩,這才笑道:“你小子走的時候除了身上這件破袍子和劍,就拎了這麼罈子酒走。韓家那小兔崽子笑你沒見識,我就說他懂個屁!依我看,可著整個潁州大營,就他孃的這罈子酒最值錢。剩下那麼些個累贅物什,也就陪葬還能有點兒用頭!”說道此處又覺得不對,連道:“呸呸,什麼陪葬!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聽到他這麼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說童言無忌,沈浣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等賀穹說完,這才道:“賀大哥,你來找我可是為了何事?”
賀穹藉著袖子抹了抹嘴,聽得沈浣問,卻是皺緊了眉頭,七尺大漢竟支吾了半晌,也沒開口。到是沈浣似乎有些瞭然,開口問道:“可是主公讓你來找我?”
這一句話到似讓賀穹鬆了口氣,“沈兄弟,我跟主公說了,你既然已經自己摘了將旗而去,咱們再這般找你便不是個事兒。只是……只是這檔子麻煩……除了你之外,主公也想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這才打發咱來尋你。當然,沈兄弟,大哥也跟你說個兄弟間的私話:這檔子渾水,你若不想趟,大哥絕不強求!”
沈浣聞言,重重的拍了拍賀穹肩膀,其中情義無須多言,只道:“賀大哥,你且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賀穹看了看俞蓮舟,不等沈浣說,到是自己道:“俞二俠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俠,這件事倒也不必揹他。沈兄弟,主公是想讓你去將寄存的盟書取回,順帶去查問一下,上月月底便應到的糧資鏢銀為何還不曾到。”
沈浣卻奇道:“取回盟書?為何?鏢銀又出了什麼事?”
賀穹搖了搖頭,似是頗為不耐煩此事,“這我可不清楚。這些花花腸子誰搞得清楚?要我說,本來就是一家子兄弟拍桌子造反,裡外一家人,結個鳥盟?結個盟還要寫盟書,寫了又不敢給哪家,非要找旁人儲存,這本就他孃的扯淡的緊。兄弟你也知道,你現在不算潁州大營的人了,所以主公才覺得你去最合適。不過這事到不急於一時,要我看,那破紙一張,沒有也沒啥。那鏢銀到是要緊,已經晚了半月,再不到,換不來糧草,大營裡面可就揭不開鍋了。兄弟你知道,潁州號稱十萬義軍,其實唯有你親手訓帶出來那批人,才是實打實的槍頭蘸血能殺敵打熬的。只你一句話,要生要死他們也半點不含糊。可其餘剩下的多是鋤頭農夫出身。若是沒了糧,定是要鬧起來的。你這一走……唉!主公帳下那幾只兔崽子,老子看著就他娘有氣!現在又沒糧,過上個把月那幫兵油子一個個嗷嗷叫起來造反,可是難收拾。”
沈浣沉默良久,終是嘆了口氣。多渾的水,如今也由不得他不趟,於是直接開口道:“好吧,那盟書在哪?這次糧資鏢銀又是誰押運的?”
賀穹見得沈浣答允,不知的慶幸還是無奈道:“這盟書存在了長沙吳老手裡,而糧資這次從臨安出來,押鏢拖運的乃是臨安的龍門鏢局。”
此話一出,一旁始終未曾做聲的俞蓮舟忽地抬眼,炯炯精光一閃而過,沈浣見了心中一怔,不明所以。
賀穹走的時候,沈浣一罈波斯葡萄酒半滴都沒剩下。此時舟外風雨漸息漸止,沉沉夜空東方些微泛白,晨色中杜鵑輕啼。沈浣目送他快馬而去,忽地有些許不安。他此行南下本是為了歸鄉,卻不知如今這意料外的一行是福是禍。
第五章 白衣卿相扇流雲
從信州路北往臨安府,須經饒州,徽州,杭州三路。尋常行來,總須得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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