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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躺到一塊墳地裡吧。”
黑子答應了,老藝人走了。黑子按照風俗給老藝人磕了頭。黑子的師父也走了,黑子也磕了頭。按喪事的規矩,黑子沒有給三伯做棺木,只是作為家屬答謝了木匠們。
街坊們都幫著把黑子的三哥給葬了。再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每隔七天燒一次紙錢,直到第一百天燒了百天紙算完。
一百日後,爺爺對黑子說:“你請老藝人來把你三哥記了家譜吧。”
黑子去請老藝人到家裡,老藝人已經老得不行了,身邊帶著小徒弟。老藝人介紹那是他的兒子,他要把自己的陰陽之術教給他兒子,就一直把兒子帶在身邊教,也讓他多見見世面。
老藝人對爺爺說:“你家三兒子沒有子嗣,這家譜是不能寫的,待有一個子嗣才能以他的名義寫上去,你看現在。。。。。。”
爺爺給老藝人回話:“他沒有娶妻,更別說有子了,得想法兒把他寫上去啊,不能讓他做孤魂野鬼啊,中年就走了,可憐啊!”說著爺爺有些哽咽了,蒼老的臉上寫著中年喪子的悲慟。
老藝人降低了他傲慢的語調:“那就在你孫子裡找一個,過繼一下,讓他在家譜上是你三兒子的子嗣,給閻王爺看的,其他的就和原來一樣。”
爺爺問了大伯和二伯,他們兩位回家去和各自的媳婦商量了一下,結果是不同意。爺爺的本意是讓大伯同意,大伯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嫁給了一個煤礦工人。二伯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嫁了一個女兒,給了一個廚子。所以大伯家的兒子最合適。
爺爺又回過來問黑子,黑子說要先去把我接回家。
黑子對爺爺保證:“爹,你放心,我一定把我兒子過繼給三哥,不會讓他做野地裡的孤鬼。”
黑瓦房 黃土地 <;10……15>;
十一
小五收到三伯去世的信,就開著大汽車又回來了。他回來時,三伯已經安葬了,他責怪地問:“為什麼不等我回來見三哥一面。”他在三伯墳前哭得有氣無力。他說:“我現在開始掙錢了,想讓家裡的弟兄都過上好日子,你就走了。”小五給三伯的墳前獻上好煙,撒上好酒,把他從外面帶回來的三伯生前都沒有見過的東西都獻在墳前。遠遠看見,野鳥們臨空飛過時到三伯的墳上停留,啄食那些東西。
飛過的鳥多,鳥拉的屎也多,屎裡的種子很快在墳堆上生根發芽,綠草如同播撒的糧食,此起彼伏。
黑子到他丈人家裡,要我娘跟他回家。黑子的丈人不肯。黑子在絕望時跪倒在我娘和他丈人的腳下,淚水像蟲子一樣爬過他的臉,黑子說:“我三哥這輩子苦,現在他去了,做弟的只能讓他在那邊有個好歸宿,你就讓我把娃帶回去吧,我五弟從外面帶回了些奶粉,孩子也不會餓著的。”
我娘看著黑子,也跪到地上,兩個人都抱在一起哭了,娘說:“我怎麼這麼命苦呢?”
我被在名義上過繼給三伯當兒子,也就是說在黑子去逝後,我不能在他的名義下上家譜,他還得生個兒子,女兒是不行的,女兒要給別人,不能記家譜的。
小五要回到部隊,他為了報答黑子,給我寄了兩年奶粉,我娘斷了我的奶後,我就吃小五寄來的奶粉。小五離開家時,開著大汽車從縣城拉回來了給爺爺奶奶死後做棺材的木板,他對大伯二伯還有黑子說:“爹孃的棺木我買了,他們去了後也方便,我只能做這些了,爹孃現在沒人養,小六那個孽障看他以後自己的日子怎麼過,爹孃就你們來養活吧。”
黑子把爺爺奶奶接回了我們家,把爺爺奶奶丟在小六家的東西拿了過來,因為加了兩口人,地也多了。爺爺奶奶的地是第一次國家分地時分的,那地實,比黑子那次分得地多。黑子又開始忙活了,地多了,也就不愁沒有吃的了。爺爺奶奶的口糧也從小六那邊分了過來,娘看我有吃的,餓不著了,也就不再鬧騰著回孃家了。
黑子又開始幹木匠了,老藝人要修一座大架的上房,就請了黑子,黑子這時是個大師傅,方圓的人家幹正經的大事都願意請能出來好活的師傅。
黑子帶上幾個小徒到老藝人家裡去,還是上綱上線的幹活,從來不敢馬虎,給老藝人幹活,那得用上心。
老藝人的臉老得很半個核桃殼一樣,修完了房,來藝人用剩下的板給自個兒準備了個棺材的木料,讓黑子給他自己提前做個棺材。
黑子說:“您老的棺木我不敢動,得讓我老師父做了,我還不夠輩呢!”
老藝人說:“我的手藝有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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