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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鍬和一把鋤頭,兩袋糧食。
我娘對黑子說:“早知道就不把那個喪門星介紹來了,你看現在這日子可怎麼過啊。”在富戶家裡過慣好日子從來不吃黑麵也不會做針線的娘大聲哭喊著。
黑子說:“你別擔心啊,我有手藝,我會養活你和娃的。”
我娘說:“兩袋糧食,吃到明年秋收,還沒有牲口,你拿鐵鍬種地啊?”
黑子望著我娘,不知怎麼回答她。第二天,黑子找來了石磨並架到院子裡,說:“我們就每天喝稀粥,咱們把糧食磨成粉。我再去幹幹木匠的活,到過節時或別人家辦喜事時唱唱戲,日子總還是過得去的。”
就這樣日子還算過得平淡,我就吃著孃的奶喝著稀粥慢慢長著。
一年又過了,爺爺奶奶拿著東西搬出了小六家,爺爺說:“那個狗日的,聽了他媳婦的話,不給我們老兩口吃的,我們快餓死了,就搬到你三哥這來了。”
黑子說:“我三哥也不容易,單身一人,這麼多年了,每天給別人家放羊混口飯吃,一個人住在這麼小的房間裡。三哥腿不利索,也不能照顧你們啊!”
爺爺說:“不用你們弟兄管,我們老兩口死了,狗吃了也不叫你們來安葬。”奶奶盤著小腳,用系在身上的手絹擦著淚水盈盈的老眼,顯得很悲涼。
奶奶要去找她爹和她的姐妹,爺爺說:“她們有的死了,有的老了,兒孫們和咱們的兒孫一樣,時代變了。你去了,誰管你,你跟著我大半輩子了,這會快進土了,就在這窩著吧!”爺爺也哽咽了。
黑子叫來了大伯,二伯和小六,跟他們商量,誰來養活爺爺和奶奶。
小六對黑子說:“都是你家的給我介紹了那樣的媳婦,現在爹孃都養活不了。”
二伯火了:“你這個雜種,你打光棍時,怎不說這話,老四家的給你娶了媳婦,你四哥給你拿了彩禮,你白娶了個媳婦,你還不知足。”
大伯說:“咱們這麼多弟兄,也不能讓老三養活咱爹孃啊!”
大家陷入了沉思中,誰也不想養活老兩口。老兩口除了二畝地外,其他沒有什麼了,而且也沒有了勞動了,去逝了還要辦喪禮,誰也不想花這錢啊。
十
爺爺奶奶就在三伯的房子裡擠著,娘用分給黑子的兩袋糧食養活六個人。六個人的日子兩袋糧食哪裡扛得住啊,幾天時間袋子就給吃空了。
三伯瘸著腿跑到小六家去理論:“你們這兩個狗日的,你們還是人嗎?自個的爹孃在外面餓著,你們就不怕天打雷劈,遭報應嗎?”
小六的媳婦站出來罵:“你這個瘸子,管得還真多,你還不是白吃了這麼多年。你不知是上輩子幹了什麼下流的勾當,這輩子老天爺要懲罰你,先瘸了你的腿,再讓你打光棍受苦。你活著就是累贅,你還不如死了。。。。。。”
三伯聽到這些話,從小六家的門裡慢慢出來,他被這些話激得軟癱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這樣邁著瘸腿走出那道門的。第二天,他就在小六家門前的石磨房裡上吊死了。大伯、二伯要小六趕走他那個喪門星催死鬼的媳婦,小六就是偏袒著不讓趕。
大伯、二伯罵:“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誰把你養大的,你現在叫那個狐狸精來禍害咱們家。”
小六說:“又不是我讓她來咱們家的,是四哥家的找來的。”
我娘聽到這些話,又看到我因為沒有吃得在那炕上餓得哇哇大哭。她抱起我要回孃家去,黑子上前去就是一個巴掌,說:“你還敢回孃家,現在亂成這樣。”
我娘哭著說:“我就不應該來你家,為你的家裡人好,到頭來你們家的都是白眼狼。”說著拾掇好東西要走。
爺爺有氣無力地說:“讓娃走吧,過些天再回來。”黑子扶著爺爺慢慢走進房裡去了。
奶奶聽說三伯吊死了就昏過去了。發現三伯吊死的是小六的媳婦。她早起去石磨房裡取驢鞍,打算往地裡馱大糞,卻看見三伯吊死在房樑上。她當時嚇得神志不清,過了好多年才清醒過來。打那以後,她就自己嚇自己,說三伯的魂要來找她報仇。
黑子為自己的三哥請來大師傅做了棺材,還塗上了黑漆,上吊死了的人棺材上不能塗紅漆。黑子請了教自己唱戲的老藝人為三伯看好了墳址,還請自己的木匠師父為三伯的棺材做了一個底座。
老藝人對黑子說:“你是戲子,你以後死了也和你三哥一樣進不了祖墳。你三哥是吊死的,不能進祖墳,還得半葬,不能全葬。我順便看了個風水地,你死了就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