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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走。
這時候,女學生慌忙拿起姚江河推薦的那支筆,對老闆說:“我要這支!”
姚江河暗自覺得好笑,沒再看女學生一眼,跨出小賣部的門,進入了冬青樹成行的林蔭道,沿來路往回走。
他的心情卻禁不住激動著。看來,雖然社會上不少人鄙薄文化,但文化本身的價值和它內在的力量比較是無法抗拒的。在他讀大學的時候,淹沒於數幹學生當中,除了班上的同學,又有誰認識他呢?現在,他是研究生了,連小賣部的人也知道他的身份,以一種卑下的口吻與他說話,這不正是文化的力量麼?最可笑的是那女學生,當她不明面前人來歷的時候,人家好心好意地幫她選筆,卻遭到白眼,一聽說面前的人是研究生,眉眼兒也笑了,聲氣兒也變了。
從內心說,姚江河是小看這種女性的,她們關注的不是男人的心地與智慧,而是他們的身份,這種女性是淺薄的。淺薄的女性遭到嘲弄,受到報復,是活該!姚江河想象著那女學生此時此刻的心情,她一定在後悔吧……姚江河覺得更加愜意起來。
可這種愜意是短暫的,他立刻發現自己其實比那女學生還要淺保你不過就是研究生嘛,又比人家高出多少呢?有什麼資格嘲弄人家呢?而且,世間絕大部分人是平庸的,包括自己在內,平庸的人總免不了趨炎附勢,總除不掉市儈的劣根性。比較起來,女人比男人表現得更加率直,不像男人,一臉的正義感,一肚子的狗聞哲學,把自己調劑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姚江河覺得自己不但淺薄,而且,以男人的方式報復女人,手段也太過殘忍。
再說,他也完全沒必要因為小賣部的老闆知道自己是研究生而沾沾自喜。姚江河曾經從教的清溪區中學,也有一個小賣部,小賣部的老闆是一個六旬老摳,卻能準確地說出學校一千多號學生的名字!並不是她的記憶力超群,實在是出於賺錢的需要。
這麼一想,姚江河就覺得無聊起來,同時,對那女學生也憐憫起來。她是無辜的。
姚江河一路思考著,走到宿舍門口,守門的老太婆告訴他:有人找。
“什麼時候?”
“剛才還來了一趟,已經來好幾趟了。”
姚江河忙轉過身去,匆匆到大路上望,來來往往的都是些陌生的人影,他又轉回來,向老太婆道:“說沒說還來?”
“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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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江河本想再問問找的人是男是女,但見老太婆那一副冷漠神態,便住了口。
他心事重重地往寢室走,看見走廊盡頭廁所的旁邊,從視窗亮出一束頑強的燈光。夏兄還在看書呢!他進了屋,重重地坐在藤椅上,深悔自己不該出門,不該到小賣部去做那無聊透頂的遊戲。
不會是別的人,一定是她!
此時此刻,在姚江河的心裡,因月光引起的滄桑感早已煙消雲散,小賣部裡泛出的膚淺的優越感也早已蕩然無存。他輕輕鬆鬆地繳械投降了,承認自己的灑脫和忘卻都是裝出來的,其實無時無刻不在想明月的到來。
這是怎麼了?難道自己……姚江河的心輕柔地、偷偷地跳動著,他仔細揣摩這種心跳,與讀大學時害單相思的心跳幾乎是同一個節拍。姚江河本能地捂住胸口,不禁害怕起來。
這實在是一種危險的訊號!
他想起了他的妻子。此時此刻,她一定孤獨地躺在竹樹環繞的、冷冷清清的屋子裡,做她當母親的夢吧?
論長相,明月實際上是大大地遜色於顧蓮的,顧蓮像大多數清溪姑娘一樣,個頭窈窕,膚色白嫩,有頎長的纖細的腰。一張瓜子臉上是柔和的線條,把對生活的滿足和幸福的感覺毫不掩飾地刻寫上去。結婚之後,顧蓮的胸脯和臀部,無所顧忌地發育起來,發育得讓她自己常常害羞,不得不用了布帶,將挺拔飽滿的Ru房緊緊兜祝明月除了那雙眼睛,幾乎沒有哪一處可與顧蓮相比,如果讓她們兩人站在一起,明月只不過是一朵色彩黯淡的野花。
這比喻把姚江河嚇了一跳。野花,不就是自由自在搖曳于山澗野崖的精靈麼?她們沒有家,沒有主人,如果說有,便是蒼蒼天之下,茫茫地之上,廣闊的空間,使她們暢達舒展。清風明月,更使她們柔情萬種。明月不正是如此麼?
但是,野花是不能採摘的,因為她們的本性不喜歡歸屬,如果違拗其本性而將其據為己有,不是野花凋零殘敗,就是野花蛻變成為家花。那情形是十分可悲而又可怕的。
姚江河的心裡,湧起一種獵奇衝動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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