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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姚江河被詩中朦朧深邃的意境籠罩著,被博大淵深的哲理啟悟著,他心中的寂寞完全消遁了。
他覺得半個小時前產生的愛與恨,期待與失望,都是渺小而可笑的。
姚江河是不願意透過食堂外面的閱報欄,走下那條筆直的大道的,他知道在槐樹叢的那邊,是一片熱鬧的天地。然而此刻,他藐視那種淺薄的熱鬧,希望自己沉靜於月光賦予他的神秘啟示之中。
他在冬青樹的林蔭之中慢慢地行走著,在夜色之中變得細膩的情感,潺潺地浸入腳下的土地。他與這土地變得親近起來。是的,這校園畢竟是屬於我的,曾經是,現在依然是。不僅如此,我正以自己的智慧,征服著整個校園。在這一屆先秦文學研究生班中,夏兄雖然像老牛一般勤奮,可他是不足畏的,這還不是因為他僅僅是一個自費生,在牌子上沒有自己過硬,而是他的骨子裡就缺乏一種天賦,沒有天賦的學者是不會有自己的聲音的。真正的對手是明月,她飛揚的靈氣,隨時都可能冒出一個嚇倒權威的思想。她是敢於叛逆的。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相信自己的力量。然而,膚淺的閱歷使她缺少了一種後蓄的力量,這注定了她的叛逆僅僅是一種新鮮的冒險,不會形成一種持久而強大的衝擊力。她的那些靈氣,只有在受到呵護的情形下才會閃爍出炫人眼目的光輝,否則,就會如一枝嫩弱的小花,小試風雨就要凋零。而且,她太多情了。這一點,姚江河從她不定的眼神裡早已感覺出來。多情必傷智,和所有的人都一樣。
也就是說,三人之中,姚江河即使不作過多的努力,也會成為其中的餃使者。
不知道這是值得慶幸還是應該悲哀的事情。
路的盡頭,是一個小賣部。姚江河突然覺得飢腸轆轆。原來,他晚飯也忘了吃!
他徑直向小賣部走去,準備買一袋餅乾什麼的。
小賣部裡很冷清,只有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學生站在櫃檯前買東西。
女學生長得很漂亮,一米六以上的個頭,苗條而又豐滿,由於穿上了半高跟鞋使她的前胸和後臀向相反的方向挺去,優美暢達的曲線,如風拂楊柳一般動人。她正挑選一支筆,面前放了七八支,一支一支地旋開筆帽檢視。姚江河站在旁邊,耐心地等著她。女學生反覆檢視了兩三遍,總也拿不定主意,姚江河便湊過去,準確地選定一支,對女學生說:“這支較好。”
女學生抬眼望了姚江河一下,沒加理會,依然自顧自地挑眩姚江河討了沒趣,心裡窩著一團火,將筆重重地放在玻璃板上。
老闆也不耐煩了,就轉臉問姚江河道:
“研究生,你要啥?”
姚江河感到詫異,自己並不常到這裡買東西,他怎麼知道我是研究生呢?然而,他對老闆的稱呼是感到高興的。
“拿一袋餅乾吧。”
“要哪種?”
“隨便。”
老闆給了他一袋芝麻餅。
“讀書連飯都忘了吃,太虧待自己了。”老闆笑笑地說。
“哪裡哪裡,只不過看點閒書。”
“我曉得你們這些大學問家是不會看閒書的。我聽人說,你還是個才子呢!”
姚江河的臉上有了一種似是而非的表情,不知該不該應承自己是“才子”,若說是,實在是找不到有力的實績來應證。但是,在這個只知道賺錢的小賣部老闆面前他是自信的,便索性漫不經心地應道:“咳,一個人被稱為才子並不是想象的那麼困難。”
姚江河與老闆的對答,明顯地引起了女學生的注意。她冰冷的臉上有了盈盈的笑意,因塗了黑色眼影而在燈光下顯得如深潭的雙眸,定定地看著姚江河。姚江河做出全不在意的樣子,付了錢,並不急於離開,看見老闆的凳子上放著一本捲過來的書,興致勃勃地問道:“老闆看什麼書呢?”“咳,我們看的書麼,下三流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姚江河卻執意要翻一翻。
老闆拗不過,只得把封面在姚江河眼前晃了一下。是一個幾乎全裸的女人,雙手托住自己的Ru房,跪在一個青筋暴露的男人面前。
老闆發出“嘿嘿”笑聲。
姚江河自然沒翻,他寬容地笑了一笑,說了聲“謝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