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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緩緩睜開眼,看見了玄燁驚喜萬分的臉。太醫們又開始忙活,滿堂歡喜。
玄燁將容若留在宮中以便太醫照顧。太皇太后知道後吩咐人把容若帶來了慈寧宮。
太皇太后微笑著道:“納蘭,身子好些了嗎?我那孫兒是第一次讓一個侍衛睡龍床。”
容若跪下道:“蒙皇上恩賜,容若必好好報效朝廷,報答皇上。”
太皇太后走想容若,伸手搭在他的肩上,道:“不是恩賜,是恩寵。皇上對你的恩寵超過了對皇后。”
容若神色一變,道:“奴才不敢!奴才怎麼能和皇后娘娘相比?”
“納蘭,你是個好孩子,是咱們滿人家的大才子,二甲進士,不該整天呆在皇上身邊伺候,我那孫兒只給你個御前侍衛的虛銜著實委屈你了。”
太皇太后的意思容若自然明白,建功立業也一直是容若的志向,他沉吟半晌,卻道:“奴才自知才疏學淺,不敢奢求太過。能呆在皇上身邊,已經很滿足了。”
太皇太后秀眉微顰:“納蘭,皇上待你不薄,你怎忍心陷他於不義?哀家知道你對皇上的感情,可若你們的事兒傳出宮中,百姓會怎麼看他?他還能讓百姓信服嗎?咱們滿人人少,要統治眾漢人,本來不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君王沒有了威信,國家也就亡了。”
容若不敢起身,他抬頭看著太皇太后。那個女人平靜的話語有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向她磕了一個頭,道:“奴才和皇上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不願就這麼放棄。奴才不會讓人抓到話柄,只求待在皇上身邊,請老祖宗成全。”
太皇太后愛憐的輕撫他的頭,道:“你可以保證你不做什麼,可哀家不能保證我那孫兒不做什麼。納蘭啊,你難道沒聽過一個詞,叫‘隔牆有耳’?這高高的宮牆之內,到處是耳朵,也到處都是眼睛。連我這老太婆都知道的事兒,你覺得能瞞多久?”
容若沉默不語。他被她誘導性的話語說服了。
她繼續道:“哀家不難為你,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你出了這宮門看看,有多少宮女太監在竊竊私語。”
“嗻,奴才告退。”
跨出慈寧宮的門,容若果然看到兩個小宮女在悄悄地說什麼。見他過來,立刻收了嘴,眼神閃爍。
猛然間,心像割裂了般疼。
容若站在宮門前,望著空曠的閬苑。涼風拂面,吹皺一腔心事。
乾清宮。
玄燁伸手抱住容若,容若拿開他的手,往後走了兩步。
“朕不明白,當初你因為盧靜若不肯接受朕,如今你已是朕的人,為何還要拒朕於千里之外?”
容若道:“在百姓心中,你是愛民如子的好皇上,我不想你因為我,受到世人詬病。”
“朕不在乎。”
“可我在乎。”容若道,“商紂寵妲己,幽王戲褒姒,貪色□□的昏君人人得而誅之。‘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幽紂惟我獨尊而輕人言,終沒有好下場。”
玄燁怒道:“朕不是幽紂一般的昏君!”
“奴才也不是妲己、褒姒。”
半晌沉默。
“紅顏多薄命,奴才是男人,想要活得久一點。”容若道,“皇上,你從來沒理解過奴才的心。奴才也渴望憑自己的力量建功立業,而不是如女人般討好皇上以求恩寵。請皇上站在奴才的立場上體會奴才的心情,放我走吧。”
放他走?呵,他終於能夠擁有他,豈甘心就這麼鬆手?
玄燁冷笑著俯視著跪在地上的人:“你想了多久才想出這些推脫之辭?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朕說話,除了你納蘭成德。恃才傲物的文人朕見多了,給他們立功的機會,他們也未必有這個能耐!沒有朕,你連侍衛都沒得做。你想建功立業是嗎?朕偏不讓。” 他拽起他,“朕告訴你,朕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你別指望朕再次放手。”
容若冷然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沒有人敢違抗你的意思。只因我不服你,你才想要征服我。你要佔有我,令我惟命是從。玄燁,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
一句話如錐子敲擊心房,痛徹心扉,許久說不出話來。
“難道這不是愛嗎?”他嘆道,“容若,朕真的無法理解你。”
許久,玄燁對容若道:“你出去,朕想要靜一靜。”
玄燁臉上的落寞滴落進容若心裡,化作血。他低下頭不讓玄燁看到他的表情,跪安離去。在轉身的一剎那,一滴淚掉落。
一年的日子,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