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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又痛了起來,綺羅不耐煩道:“你是不是才女與我何干?我為何要不高興?”說著,扶著初一站了起來,竟是要回房歇息去的。
綾羅也不攔著她,只笑道:“我聞著你院子的湯水味道很好,做好了叫丫頭給我送一碗。”說完,見綺羅進去了,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去。
明明在歡喜,卻能覺察到另一種驚怖惶恐。
彷彿來自另一個人的情緒,叫綾羅心中的歡喜慢慢散去,也隨著害怕起來。
不是她的,強求了,難免心虛。
蹊蹺,不獨是蹊蹺,便是李思齊叫人散播的,那日後又怎樣?李思齊對她究竟如何,她自然是心知肚明。況且,就這樣進了魏王府,那樓燕然呢?往後又要用什麼去撐起那才女的名堂?
好好的心情來了趟春暉院又變成了一肚子苦水,綾羅跺了下腳,手指纏在帕子上,心亂如麻地回了朝霞院。
綺羅進了屋子裡迷糊地又睡著了,覺察有人給她揉肚子,睜開眼,卻見是何媽媽。
“今日這是著涼了,初一她們也不懂事,又叫你去那風口上睡了這麼久。”何媽媽責怪道。
綺羅一笑,也覺頭腦沉沉。
“不該出去的,更何況是就要定親的人。再者說,就算出去了,也不該去見樓家的人,叫人看著聽著笑話你。”何媽媽又唸叨著。
綺羅不願再與何媽媽糾纏這事,又想指不定她今日發作一通,樓翼然日後也不願與她來往,便有意岔開話題問道:“媽媽還記得給我講過的英雄美人故事嗎?”
“奴婢講過的多了,卻不知小姐講的是哪一個。”何媽媽笑道。
“媽媽信那故事是真的嗎?”綺羅睜大眼睛問道,也不指明是哪一個。
“定然有些是真的,不然人家怎會將那故事傳下來。”何媽媽回道,見綺羅眼神清澈,彷彿小娃娃時那般專注聽她說話,又道:“我年輕那會子常想,憑什麼都是女人,我就偏偏成了個老媽子,人家勾勾手指頭,就要什麼都有,哎,都是命。”
綺羅掩著被子,心中也跟何媽媽一同嘆道:都是命。嘆完了,又想今日太沖動,那話要說,也該心平氣和地說才是,一股腦倒出來,依著樓翼然的性子,他未必理解她為何說那番話。
綺羅如此想樓翼然,對也不對。
綺羅發作一通,樓翼然也是一邊想著她小題大做,一邊又恨自己接二連三說錯話。
自與綺羅分開後,便一路向家走,還經了方才的大街,半路上,卻被樓五叔在視窗叫住。
不情願地進了那胡姬酒肆,上了樓,卻見樓燕然不在,多了個何羨之。
那妖豔胡姬還在跳舞,樓何三人卻看也不看,只管挖空心思給雙方灌酒。
席子上,因撒了酒,溼成一片。
“老九,你來的正好。老十那小子又去弄石碑去了,你叔叔我不敵他們兄弟二人,你快快過來給我助陣。”樓五叔叫道,指著身邊的席子說道。
樓翼然心想樓燕然應當是偷奸耍滑才走的,卻不接樓五叔遞過來的酒,陰沉著臉盤腿坐下,只管拿了桌上的烤肉啃。
“唷,先前不是與人家小姑娘一起走的麼?這天色尚早,你就自己回來了。老九,你不行啊。”何尋之捏著酒杯調笑道。
樓翼然在鹿鳴關時,也是與粗人混在一起的,自然知道那不行的深意,將手中的肉衝何尋之砸過去,又揀了一塊來啃。
樓五叔瞟了眼樓翼然,嘆息道:“依著你討好人家的熊樣,一看便知是人家先翻臉的。”
“喝你的酒,老光棍!”樓翼然煩躁道,又想先前他那般曲意逢迎,看著他的誠意上,綺羅也不該說了一通話,扭身就走了。
何尋之捂著臉呵呵笑起來,半響,指著樓翼然道:“傻子,還跟女人生氣。”
“是她無理取鬧!”樓翼然叫道,將手中的肉砸在桌上。
那邊胡姬依舊自顧自跳著,並不理會這邊糾紛。
何羨之眯著眼望了眼樓翼然,又低頭給樓五叔斟酒。
“傻子,女子無理取鬧就是撒嬌,這也不懂。”何尋之搖頭嘆息道。
樓翼然聞言一怔,心中略有些歡喜,又想何尋之閱女無數,應當更知曉女人的心思,湊過來道:“那她說我還是胖子好看,也是撒嬌?”
“白痴。”何羨之啐道。
樓翼然忍得了何尋之,卻忍不了何羨之,心中本就有一團火無處釋放,探著身子伏在案上,抓了何羨之的衣襟道:“你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