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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欄杆站起來。
汛期河水大漲,平時經常會出現的打撈漁船,都在河岸邊避汛。河道被漸濃的黑幕籠罩著,只在遠處有一兩點明滅的燈光。
安平又仰頭對著天上的星星笑了笑。
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安平摸索著掏出來,看也不看,直接扔到橋下。
“爸,”安平眨著眼,對著頭頂正上方的一顆星星道:“爸,我過去找你了。你別不理我,千萬別不理我。”
話聲未落,安平傾身向前,翻落進湍急的河水中。
八
安平不會游泳。
他的身體狀況註定,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下水。
他像塊巨石跌進水裡,砸起巨大的浪花。河水衝灌進鼻腔,鼻粘膜受到刺激,嗆得他張開嘴。更多冰冷的水灌進口腔。身體變成了鐵砣,飛快往下墜。
身體求生的本人,讓安平不自覺地拍打水面掙扎。
水流時而湍急地將他捲進水下,時而又和緩地拖著他浮起一點。安平四肢胡亂撲騰,隨著水浪在河面沈降起伏,很快沒了力氣。
一個浪頭打來,咆哮著拍在頭面上。安平猛地嗆了一口水,身體側斜著整個歪倒,浪花推湧著沒過了他的頭頂,他長伸在水面上的手臂,也慢慢想水下垂去。
恰在此時,一條晚歸回碼頭避汛的漁船從旁邊經過。
船上的人看到安平伸在河面上的半截手掌被浪頭蓋過去,眼看就要被漩渦捲走,慌忙大聲招呼著,調轉船頭往河中央駛去。
安平這時已經將要失去知覺。他被水渦卷著往下游漂,身體幾乎沈到底。腳碰到水底的石塊上,稍微往上蕩了蕩,隨之更加快速地下沈。他昏昏茫茫地以為自己就要成功了,身體雖然被水流擠壓得很難受,恍惚間心底卻還生出解脫的幸福感。
如果人生的最後一刻還能感受到快樂,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安平微微掀開眼瞼,看了一眼周遭透淨的河水,又閉上眼睛,安心隨波逐流。
哪知腋下突然生出一股外力,緊緊夾著他將他托出水面。耳朵裡突地充滿了嘈雜的聲響,有個聲音不斷在他頭上大喊,“把手給我,把手給我!”
安平被猛灌進鼻腔的空氣嗆得劇烈咳嗽,手無力地在水面劃了幾下又軟下去。
身上的那股大力改為掐住他的腰,陡然將他舉離水面,緊接著手腳被人七手八腳地拖拽住,身體被拉到了船板上。
安平蜷趴在船板上不停嗆咳嘔水,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又被人臉面朝下地一把抓起,腹部兀地磕在一人曲起的大腿上,胃中劇痛翻攪,哇地一口,幾乎吐出來半肚子的水。
“好些了沒?喂,聽不聽得到我講話?”
安平又被平放在甲板上。有人不斷在他身邊大叫,還用手拍他的臉。
胸口的傷受了震盪,安平疼得臉色發白,眼睛睜不開,也沒力氣回話。就連想偏偏頭,躲開那隻拍在他臉上的手也做不到。
船上的人也嚇到了,有人跑去靠岸停船,有人趕忙去找手機。
發動機突突的響聲漸漸停息,船停到了岸邊。跳下河救人的漢子蹲到安平身邊,憨厚地問他,“好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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