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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富裕的蒲隆地人——效果等同於稱呼那人是白人。
讓有輛車,在學校附近還有自己的公寓。他面貌清秀,英俊白皙,有錢有車,而這個城市中又有那麼多燈紅酒綠的誘惑,所以讓常常到城裡去玩。那時艾滋病傳播很厲害,德奧雖然不贊成讓的做法,可是他更多的是擔心。但儘管如此,他卻並沒有警告過讓——自己只是個光會種豆子的鄉下男孩,有什麼資格給這個千金大少爺上課?
對德奧來說,醫學院簡直就是他的天堂。學院的主樓是全新修建的,圖書館裡有大量藏書,還有間實驗室配備了許多顯微鏡和其他研究細菌專用的高階裝置。學校周圍是大學醫院,醫院的樓體雖然不像學校的那麼好,不過也有很多工作人員時時清掃,保持整潔。病人不多,平均每間病房只有兩名。醫學院的每個班級差不多有一百名學生,男女比例比較均衡。學校總共有大約一百五十名全職或兼職教授,大部分教授是法國人,他們看起來高高在上,一副不容侵犯的架勢。和在高中時一樣,如果你問一個問題,肯定能得到一個答案,你永遠不會聽到哪個教授說“我不知道”。事實上,大部分答案基本上都是同一個詞——“閉嘴”。剛開始,德奧有個同學提了個問題,教授皺皺鼻子說:“你先學學怎麼說好法語。”德奧的法語說得很好,可是那之後他也變得不怎麼願意舉手提問了。
第七章 蒲隆地 1976至1993年(8)
德奧住在學校宿舍,但除了休息,他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教室、圖書館,或是跟著教授到醫院查房。每學年的成績都會定期在學校公告板上張貼出來,德奧的名字一直停留在前五位。那時他就有個計劃:一畢業就結婚——雖然他還不知道要與誰結婚——然後去幫助窮人。雖然在桑噶扎建診所的嘗試失敗了,可是從那時起德奧就心心念念地想著在蒲隆地建診所。現在,醫學院就是他的整個世界,他也覺得大多數同學都有這個想法。德奧的時間和精力主要都花在了學習上,可是他同時還對政治感興趣,特別是對周邊國家的情況相當留意。
在盧安達北部戰爭不斷,起因還要追溯到20世紀50年代末60年代初。那時殖民統治剛結束,在蒲隆地,圖西族掌握了政權,但盧安達情況正好相反:胡圖領導人取代了圖西領導集團。盧安達的權力鬥爭致使上千圖西人被殺,逾萬人逃亡,有些後來便定居在烏干達。幾十年來,盧安達當局始終拒絕讓那些流亡者回國,流亡者試圖在烏干達定居,可是和大多數國家的態度一樣,烏干達也不願收容他們。所以現在,一支主要由在烏干達流亡的圖西人後代組成的隊伍開始進行有組織的活動,有些學者稱之為“武裝回國”。這支隊伍自稱“盧安達愛國陣線”,簡稱RPF。這支以圖西人為主的軍隊於1990年攻入盧安達,並受到了烏干達政府暗中的大力支援。起初,RPF的力量遠弱於盧安達的部隊。盧安達軍隊獲得了扎伊爾共和國1的少量支援,同時擁有比利時和法國在背後給予的強力支撐。但儘管如此,RPF的部隊還是不斷壯大,如今已變得非常強大。隊伍已經佔領了部分領地,而且來勢似乎愈發兇猛。盧安達為了報復RPF的勝利,在國內逮捕並殺害了至少上百名圖西人。所謂的國際共同體發起的和平談判也只是時斷時續。
德奧斷斷續續地關注著事件進展,偶爾也會聽聽盧安達廣播。好幾次,他聽到盧安達官員或評論員說:“我們會慢慢地消滅他們。”當時德奧覺得他們指的是消滅RPF,而非所有的圖西人。
蒲隆地有時也會發生動盪,可是德奧都沒怎麼注意。1991年春天的某一天,德奧第一次切身地感受到了動盪的威脅。那時,他正站在學校對面的可口可樂廣告牌前等公共汽車,一個並不十分熟悉的同班同學走過來,遞給德奧一卷報紙,低聲說:“看看這個。”然後便匆匆離開。
那是一份小報,第一頁印刷著醒目的標題——《胡圖十大戒律》。德奧聽說過這份報紙,這是一份盧安達報紙的國際版,那份報紙名叫“Kangura”,意思是“覺醒”,是盧安達政府辦的。德奧聽說報紙是蒲隆地一個胡圖組織分發的,這個組織被蒲隆地的圖西政府定為非法組織,他的總部在坦尚尼亞的難民營。這個組織自稱為“胡圖人民解放黨”。《胡圖十大戒律》在盧安達流傳很廣,可是德奧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在公交車上偷偷讀了一遍,回到宿舍又重讀了好幾遍。
第一戒律:“每個胡圖族人都應知道,任何一個圖西女人都是為她族人的利益而服務。因此,如果哪個胡圖人和圖西女人結婚、交友、聘用圖西女人當秘書,或與她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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