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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兒子買幾顆糖甜甜嘴吧。”我說:“這個我不能收,你要我犯法?”他說:“這是我自己願意的,我們是朋友吧,對吧?誰說送點東西給朋友要犯法,法律還要講人情吧。你收了什麼?什麼也沒收!如果哪天我老苟說您池處長收了什麼,那裡血口噴人,是汙衊,是搞陷害,你要我拿出證據來!”我說:“我剛上來沒幾天,你要我下臺?還是明天到處裡去說。”他說:“這是慣例,其它的市也是這麼做下來的,未必我們雲陽就不同?”說著抱了拳作揖打拱,“我們幾個人,包括這幾家老小,都要對池處長您感恩戴德,把您老人家的好處銘刻在心裡。”說著突然開了門,跑了出去,我追到客廳,他已經關上門出去了,比兔子還快。�
我回到房裡,抓起那一包東西說:“這是多少?”董柳掂手一掂說:“應該是兩萬。”我說:“那坐牢夠條件了。”她說:“衛生廳要輪到你來坐牢,那你還沒資格,批了這麼多文下去。你看見誰坐牢了?拿著怕什麼,真坐牢了我跟你送牢飯。”我說:“我屁股還沒坐熱呢,幾萬塊錢我也不是沒看見過。”我仔細考慮了,第一,苟醫生是從袁震海那裡來的,我收下了他肯定知道,可以說他把事情推給我,就是要我做這件事,這樣他自己也安全了。苟醫生說慣例,那不是空|穴來風。第二,難保苟醫生身上沒帶錄音機,把那些話都錄下來了,將來就是把柄,我一輩子都得被他牽著走,黃泥巴夾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這麼一想我決定了錢不能要。我說:“這錢不能要,這比炸藥還危險。”董柳說:“那也隨你的便,我們那麼苦都苦過來了,現在緩過氣來了,還怕沒口飯吃?”我圍著這包錢轉了幾圈,看了又看,再用手去摸了摸,手心有一種發燙的感覺,我看了看似乎有點發紅,趕緊到廚房用冷水衝了一下,手心還是火辣辣的。這種火辣的感受喚醒了我心中的某種意識,想起自己在上任時就下了最大決心,手中的權儘可能用足,但決不做超越界線的事。可想一想吧,兩萬塊錢,往櫃子裡一塞就是自己的了,特別是,並不要為它去做什麼冒風險的事,執照批給誰不是批?錢畢竟是錢啊。現在幾萬塊錢塞過來,還作揖打拱要我收下,可去年為了一波住院,兩千塊錢還要到處借。人還在這個院子裡,還是每天上班,還是這個人,可根本不是一回事了!錢,拿著,事,辦了,兩廂情願,難道還有人來咬我不成?這樣一想我又猶豫了。在燈下看了一會書,熄了燈睡下。剛睡下又想,萬一醒來錢不見了怎麼辦?也保不定正好進來一個小偷,甚至還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把錢弄走了呢?我在黑暗中撐起身子,把桌子上的錢抓過來,塞在枕頭下,就有了踏實的感覺。睡下來感到硬硬的一包硌著頭,左塞右塞不硌頭了,可總感到朝著錢的那一面頭皮發麻,像原子能在輻射,又像將要起爆的定時炸彈。我對董柳說:“這錢拿著到底是找樂呢還是找苦呢?”爬了起來想給晏老師打個電話,又意識到這事電話裡不能說,誰知道哪個角落裡有第三隻耳朵?就到晏老師家去了。�
晏老師女兒阿雅開的門,我說:“回來了?”就叫她到另一間房去,把事情對晏老師說了。晏老師說:“你拿著最簡單的,啥事沒有。”我說:“還是不想拿,別人拿慣了沒事,我拿了心裡總疙疙瘩瘩的,總有件事掛在那裡,平時說話都沒底氣了。”他笑了說:“還是沒進入境界啊。”我說:“我明天一早送到紀檢會去,要他們問紀檢會要去。”晏老師說:“告訴我你有多大的想法?”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手往上指一指,我明白了說:“既然走上這條路,那還是要走下去的,不上路沒事,上了路就沒個完。”他說:“你有想法你千萬別以為自己挺身而出前途就一片光明瞭。你把錢往紀檢會一送,就將了很多人的軍。池大為剛上任就有事件了,那麼多人呆了那麼久沒有一點音信,那是怎麼回事?肯定會表揚你,還可能會上省報,但以後你就是人民公敵,你的路斷了。”我說:“我想想也有點問題,就跑到這裡來了。這包東西我不要我是人民公敵,我要了我怕它哪天爆炸,那我丟到廁所裡去?”他沉吟說:“你悄悄退回給他們,袁震海那裡做個含糊的姿態。”我說:“他是什麼人,我沒要他心裡肯定明白。我要了他對我放了心,就是朋友了,有默契了,不要呢,以後做什麼都隔著一層,他事事防我擠我。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他說:“要不你這樣,你把錢還給他們,就說是入股,以後你不收股息就是了,主動權在你手中。”我說:“這個辦法好,可還有兩壺茶油?”他說:“誰為兩壺茶油摔過跤呢?”我說:“想起來呆在圈子裡真沒意思,人人都想抓別人的把柄,又都怕自己的把柄被別人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