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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長不可,對他是件小事,對我可是一件大事,這是給我定一個位啊!就跟董柳帶著兒子打的去了。�
馬廳長一家正在吃飯,董柳一進門就說:“一波說好久沒看見渺渺妹妹了,吵著要來看妹妹,我正好想著來看沈姨,就拖著池大為來了。他怕打攪馬廳長,還不肯來呢。”沈姨說:“只管來就是,老馬有事到書房裡去做。”渺渺飯也不肯吃了,拉著一波的手要去玩。保姆把她抱回來,按在飯桌上。馬廳長說:“小池今天上任了吧。”我說:“去了。”董柳說:“上任了就應該高興,組織上信任你,多挑擔子,不知他怎麼就不太高興,叫他還不肯來呢。”馬廳長說:“小池他還不高興,不會吧。”我說:“說起來都是小事。”馬廳長說:“小事也跟我說說,我看有幾斤幾兩?”我厚著臉皮把事情說了,又說:“我主要是想到以後怎麼更好地開展工作,稀稀拉拉開個會,我以後就不好說話了。”馬廳長笑了說:“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我這就打個電話。”放下飯碗就去了書房,我攔也沒攔住。一會出來說:“你明天照常去上班吧。”董柳說:“馬廳長你別信大為的羅嗦,煩不煩?這點小事還要您來管,那您一天到晚還有時間吃飯睡覺?”沈姨說:“那也要看誰的事。”吃過飯馬廳長看新聞聯播,我們就逗著孩子玩,董柳跟沈姨有講不完的話。玩了一會我們就告辭了,走時渺渺喊:“一波哥哥明天再來,跟我玩。”到門口沈姨說:“小柳子你把池大為打扮得正規一點。”董柳說:“他隨便慣了,一年到頭就是一件夾克。”馬廳長轉過頭來說:“以後有什麼事其實可以打個電話來。”�上了公共汽車我說:“以後對馬廳長我們有什麼說什麼,還演什麼雙簧?沒有他看不清的事!誰的屁眼裡夾著怎樣的屎撅子他不知道?”董柳說:“出門時他說那一句,我都不好意思了。馬廳長是我們的恩人,我們也要誠心相對。”又說:“沈姨要我把你扮得漂亮點,你明天去買幾件好衣服。”我想著沈姨的話,正規點那就是西裝革履,這話有資訊含量,可不是隨便說的。我說:“好衣服幾百上千一套,你又扯得心裡痛了。”誰知她說:“明天跟董卉借三千塊錢,把你從頭到尾武裝一下。”看來她也不是不懂要投入才有收穫的道理。�
第二天一早我剛進辦公室,袁震海推門進來說:“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下,今天下午的見面會吧,下午一上班就開,紮紮實實開半個下午,開完了再去考試,你準備講個話吧。”我說:“見見面認識認識同志們就可以了,搞那麼認真幹什麼?”他說:“晚上吧,大家到隨園賓館去開兩桌,搞幾瓶啤酒,吃了喝了大家去瀟灑它一傢伙。你會打保齡球?”我說:“開不開會其實也無所謂,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大家認識一下也好,瀟灑就不必了吧,處裡那點錢也不容易。”我趁機把小金庫點了一下。他說:“我們處裡雖然窮,這點錢還吃不窮吧。”就這麼定了。後來我才知道兩年前小袁他升了處長,全處的人包了一輛車,到郊區的白鷺渡假村玩了兩天,花了幾千塊錢。他什麼都懂,正因為太懂了,就裝作不懂,想敷衍一下算了。你精明吧,我池大為就是傻瓜?事後覺得去馬廳長家一趟實在很有必要,進了這個圈子你不得不全神貫注地關注禮儀,這是給一個人定位啊,不然皇帝怎麼要搞個登基儀式,為什麼要臣子跪拜?形式就是實質,這實在是很大很大的問題啊!�
有了職稱,又有了位子,好事要送到你鼻子底下來,不要都不行。我的工資一年裡提了二次,廳裡又給家裡裝了電話,每個月報銷一百塊錢電話費。想一想這一年的變化,真有一點要飄起來的感覺。老婆調動了,房子有了,職稱有了,位子有了,博士讀上了,工資漲了,別人對我也客氣了,我說話也管用了。權就是全,這話不假,不到一年,天上人間啊,再往前走半步,真的可以說要風有風要雨有雨了,這半步的意義實在大得很,不追求不行啊。以前看著別人為了那半步絞盡腦汁,怨氣沖天,哭哭啼啼,覺得非常可笑,大男人的,值得嗎?輪到自己了才明白這半步的份量和含金量。人嘛,也不能說誰是野心家,進步是人人都夢想的,批判什麼人說他是野心家,那實在是很可笑的。我以前一點野心沒有,誰又照應過我那麼一點半點?世界太現實了,圈子裡尤其如此,人不可能在現實主義的世界中做一個理想主義者。鼻子底下那點東西我肯定是要的,雖然我有時又跳出去把它叫做“一堆牛屎”。人生一個基本的出發點,就是隻能站在自己腳下這幾寸土地上去想事情,而不能跳出去想,跳出去想自己什麼也不是,自己鼻子底下那點東西什麼也不是。對世界來說我渺若微塵,可有可無,我什麼也不是,今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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